到了民政局,填表、拍照、宣誓……他更是磨磨蹭蹭,反複檢查表格,拍照時挑剔光線角度,宣誓環節非要聽工作人員把流程一字不落念完。
我忍無可忍,壓着怒火:“葉天南!你不想結就直說!”
他轉過頭,一臉無辜加委屈:“哎!我這不都是為了給你創造點難忘的回憶嗎?領證就一次,磨叽點怎麼了?這還挨頓呲兒?”
看着他故作委屈實則眼底閃着狡黠的光,我深吸一口氣,由着他折騰。
當那本帶着體溫的紅色小冊子終于拿到手裡時,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我也無數次想象過和另一個人站在這裡的樣子。
如今,紅底照片上,站在我身邊的,是葉天南。
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沒個正形地摟着我的肩,笑得一臉燦爛,露出一口白牙,眼底的光芒灼熱又真實。
走出民政局大門,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
葉天南變戲法似的從車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造型極其簡潔的鉑金素圈戒指。
他拿起女戒,不由分說地套進我的無名指,尺寸剛剛好。
“喏,”他晃了晃自己手上那枚男戒,陽光下閃着微光:“套牢了,以後生是我葉家的人,死是我葉家的鬼了,林警官。”
我低頭看着手指上那圈微涼的金屬,又擡頭看看他陽光下意氣風發的臉,心裡那片凍了三年的寒冰,終于徹底消融。
一年後,我們的女兒出生。
葉天南寶貝得不行,取名叫葉知許。
我躺在病床上,疲憊卻好奇:“有什麼說法?”
葉天南把女兒輕輕放進我臂彎,俯身落下一吻。
他看着我,眼底的笑意溫柔:
“知你之意,許你一生。”
我輕輕握住女兒柔軟的小手,也握住他覆上來的大手。
窗外的陽光正好。
“嗯,”我迎着他深邃的目光,輕聲回應:“我也許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