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
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停屍房裡的死寂。
“大人!周參軍帶人查抄轉運司卷宗庫,有發現!但遭遇不明身份者抵抗!周參軍險些遇襲!”
“周文斌人呢?”
“就在門外!”
“帶進來!”
周文斌幾乎是撲進來的。
他臉上毫無人色,嘴唇哆嗦着,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魏大人。”
“下官無能。卷宗庫的甲字倉近三年的原始出入憑證,全沒了!被人搶先一步,全給毀了!”
周文斌帶着哭腔對魏征說道。
“什麼?”
魏征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沒想到對方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
“下官帶人剛闖入庫房,就聞到濃烈的火油味!有人縱火!下官拼死搶出幾本邊緣燒焦的流水副冊”
“還有還有這個!”
周文斌哆哆嗦嗦的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被污水浸透大半,邊緣焦黑卷曲的簿子。
他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從濕透的袖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同樣被水浸得發軟的紙團。
他用力将紙團展開,那是一張被揉搓得幾乎爛掉、又被水泡得墨迹暈染模糊的紙條。
魏征一步上前,劈手奪過那簿子和紙條。
他看也不看那流水簿,目光死死釘在那張紙條上。
暈染的字迹勉強可辨,顯然是倉促寫就,帶着一種瀕臨絕境的絕望:
“甲字倉新糧入庫僅半日,夜半即見大車出卸貨潤州西,龍興米行後院糧袋沉墜異響非糧!恐為金鐵杜越親随押車米行掌櫃乃乃杜越妻弟”
紙條最後幾個字,被水徹底洇開,化作一團無法辨認的墨污。
“龍興米行金鐵?”
魏征的嘴裡不停的嘟囔着。
突然,魏征猛的擡起了頭。
“把杜越的親衛首領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