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李家的祠堂。
少年的臉瞬間煞白,手中的寶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再沒了半分舞刀的興緻,垂頭喪氣地朝着祠堂走去。
程咬金府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哈哈哈哈!好!痛快!”
程咬金的夫人崔氏看着下發的表格,這個高興啊。
“都看見沒?
侯老匹夫,這就是下場!
魏黑子這招絕啊!
以後誰再敢給你們老子惹是生非,不用金吾衛來抓,不用陛下打闆子,老娘先扒了你們的皮!
省得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在外面丢人現眼,連累你們老子在這破本子上被扣分!
都給老娘滾去校場!操練加倍!”
程處默等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家老娘那副幸災樂禍又殺氣騰騰的模樣,隻覺得後背發涼,再不敢有絲毫怠慢,一溜煙全跑了。
崔氏看着自己的幾個兒子,眼中盡是欣慰之色。
有了這個審查制度,自家的幾個孽障應該就不會整日的胡作非為了!
衛國公府,書房。
李靖端坐案前,仔細翻閱着金吾衛送來的第一份依據新條例記錄的“考績簡報”。
簡報上,幾個昨日還在西市因争搶胡商貨物而起了沖突的小纨绔名字赫然在列,後面跟着清晰的記錄和扣分。
處理意見一欄,李靖提起朱筆,剛勁有力地批下:
“依新例,扣分記錄在案,通知其父,嚴加管束。
再犯,加重扣分,并報吏部。”
他放下筆,目光投向窗外。
街面上,金吾衛的巡邏隊伍所過之處,那些曾經飛揚跋扈、鮮衣怒馬的勳貴子弟身影,竟不見了蹤影。
“魏玄成。”
“你這把‘軟刀子’,倒是比李某的橫刀,更快,也更狠。”
李靖看着吏部的方向笑着說道。
吏部衙門深處,一間彌漫着濃重藥味的值房内。
魏征半倚在榻上,身上蓋着厚厚的錦被,臉色依舊蠟黃,氣息微弱。
他枯瘦的手緊緊攥着一份謄抄好的《考績條例》頒行邸報。
他死死盯着邸報上那“準。速行。”三個朱砂禦批,幹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着,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