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沒有想到,自己當初隻是教了下魏征現代表格的用法。
他竟然會舉一反三,制定出了這一套堪比現代管理辦法的審核制度。
看來最懂他李承乾的,非魏征莫屬了!
“傳旨。”
“潞國公侯君集,禦下不嚴,縱子行兇在先。
其夫人狂悖不法,沖擊禁衛重地在後。
本應重處,念其舊功,着革去一切實職,保留潞國公爵位,罰俸三年,閉門思過,無旨不得出府!
其子侯瑈,頑劣不堪,屢犯禁條,杖責五十,幽禁于府,由宗正寺嚴加管束!
尉遲寶琳等一幹人等,杖責三十,各家罰俸一年,子弟禁足三月!
所涉金吾衛傷亡士卒,厚加撫恤!”
“吏部所呈《京官及勳貴子弟操行考績條例》,立意深遠,切中時弊,準予頒行天下!
即日起,凡長安境内官員、勳貴及其子弟,言行舉止,皆依此例考核記錄,錄入吏部案牍,永為定制!
吏部尚書魏征,公忠體國,帶疾任事,賜宮中秘藥三劑,錦緞百匹!”
聖旨的内容在第一時間,就迅速傳遍了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
一份加蓋着吏部大印、印制精美的《考績條例》和《評分表》樣本,被快馬送往三省六部、各衙門口,以及所有有爵位在身的勳貴府邸。
清晨,尚書省政事堂。
房玄齡坐在寬大的書案後,看着剛剛送到的、散發着油墨清香的《考績評分表》正式文本,隻覺得眼皮直跳,太陽穴突突地疼。
他拿起筆,習慣性地想批閱公文,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表格上“家聲門風”那一欄。
“唉”
“去傳話給房俊,讓他即刻滾回府中思過!三個月内,膽敢邁出府門一步,老夫打斷他的腿!”
房玄齡最終歎了口氣,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一旁的堂吏吩咐道。
房遺愛可以說是房玄齡唯一的軟肋。
這孽障以前就沒少惹事,這要是被金吾衛或者哪個多事的坊正記上一筆,房玄齡簡直不敢想自己這張老臉該往哪擱。
英國公李勣的府邸内,氣氛同樣凝重。
李勣的兒子看着那份條例,沉默良久,将正在後院興緻勃勃舞弄一把新得寶刀的兒子叫到跟前。
他沒說話,隻是将那份《考績評分表》推了過去。
少年拿起表格,起初還帶着幾分好奇,但看着看着,臉色就變了,尤其是看到“當街鬥毆”、“縱仆行兇”後面跟着的“扣分标準”和“影響父兄考評”的注釋時,手都開始抖了。
“爹,這”
少年擡起頭,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李績的兒子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指了指後院的方向。
那裡是李家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