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滿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第一次，對着趙滿婷發了火，“這種事是能随便拿來開玩笑的嗎？現在全廠的人都知道了，你讓我怎麼去跟領導交代！我的前程，我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趙滿婷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淚掉得更兇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忘了我丈夫是怎麼走的嗎？他是為了救你啊！我一個寡婦，拉扯着未楠，我圖什麼啊？我就是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怎麼會去害人呢？”
她又提起了這份恩情，又搬出了死去的丈夫。
她哭得肝腸寸斷，仰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望着沈昭寒。
“我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我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我怎麼會去害雨桐姐呢？是她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啊”
沈昭寒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被那股熟悉的愧疚和責任感，一點一點地給壓了下去。
他煩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最後停下來，看着哭得快要斷氣的趙滿婷，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沈昭寒一顆心亂成了麻。
前程，臉面，還有那份壓了他許多年還不清的救命恩情，像幾座大山，把他死死地壓在底下。
他不能就這麼完了。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把趙滿婷打發走，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腳下的地闆被他踩得咯吱作響。
不行，不能讓事情就這麼鬧下去。
源頭，得從那個叫張三的混混身上掐斷。
他換了身不起眼的舊便裝，壓低了帽檐，趁着夜色，拐進了那個龍蛇混雜的大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