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問,隻是替她拉開了車門。
“清清念叨好幾天了。”他的聲音沉沉的,“趁熱吃。”
招待所的燈開着。
清清趴在桌上睡着了,小臉壓着算術本,手邊還滾着半截鉛筆頭。
譚雨桐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剝開一顆栗子,溫熱的甜香在指尖散開。
她從抽屜裡,把那張刊登着清清作文的報紙拿了出來,還有那份被市重點小學退回來的入學申請。
報紙上,那篇被專家曲解得面目全非的文字,像一根根刺,紮在她的心上。
趙滿婷是倒了,可她潑在她們母女身上的髒水,還沒有幹。
這些債,她得一筆一筆地,替清清讨回來。
她把報紙和申請書小心地收好,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
廠裡的壓力,她自己扛。但清清的名聲,她要親手洗幹淨。
不為别人,隻為讓她的女兒,能堂堂正正地擡起頭,走進學校的大門。
譚雨桐拿着那份剛剛拿回來的、蓋着市重點小學鮮紅公章的入學通知書,還有那張重新刊登了緻歉和澄清聲明的報紙,回到了招待所。
她赢了。
她把所有的證據,公安局那邊出具的初步調查結論,醫院的診斷報告,一樣一樣地拍在了報社主編和小學校長的桌子上。
她沒哭也沒鬧,隻是平靜地問了一句:“我的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