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出了洞，就算縮了回去，也會在洞口留下痕迹。你已經把他驚動了，這就夠了。”
譚雨桐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陸彥成走到她面前，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籠罩住。
“我昨天，已經把三号陣地那台自行火炮，拉去軍區總修理廠做加急保養了。”
“對外說，是那台炮的瞄準系統出了點小問題，演練在即，不能馬虎。我已經讓我最信得過的一個兵，跟車去了總廠，讓他二十四小時盯着那台炮。任何想要靠近它的人，都得先過他那一關。”
譚雨桐的心，怦怦狂跳起來。
釜底抽薪。
他根本就沒指望能從馬偉嘴裡問出什麼，而是直接把那個炸彈給挪走了。
“那那馬偉要是發現炮不在了，會不會”
“會。”陸彥成打斷了她，“他會慌，人一慌，就容易出錯，更容易露出馬腳。”
他看着她那張因為震驚而煞白的臉，語氣緩和了些。
“你已經把石頭扔進了水裡，剩下的，就是等着看水下的魚怎麼跳了。”
這天以後，譚雨桐又去了幾趟技術保障營。
她沒再去找馬偉，而是借着寫系列報道的名義，跟那些負責後勤、維修的小戰士們聊天。
她不問什麼核心問題，就問他們累不累，夥食怎麼樣，想不想家。
問得多了，話匣子自然就開了。
孫健被逼着跟了幾次，看她整天就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臉上那股子不屑都懶得藏了，幹脆躲在車裡睡覺。
譚雨桐也不管他。
這天，她正跟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戰士聊得起勁，那小戰士說起最近訓練強度大，連裡幾個老師傅都快累趴下了。
譚雨桐狀似無意地接了一句：“是啊，越是關鍵時候，越考驗人。像馬偉師傅那樣的技術骨幹，肯定更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