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雨桐狀似無意地接了一句:“是啊,越是關鍵時候,越考驗人。像馬偉師傅那樣的技術骨幹,肯定更忙吧?”
“馬師傅?”那小戰士愣了一下,撓了撓頭,“他最近是挺忙的,不過好像不是忙着修車。”
“哦?”
譚雨桐把筆停在本子上,擡起頭,做出好奇的樣子。
“他最近總往外跑,說是去看望以前一塊兒當兵的老戰友。我們營長還批了他好幾次假呢。我們都羨慕着呢,說馬師傅人緣就是好,到哪個單位都有說得上話的兄弟。”
譚雨桐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在漆黑的屋子裡摸索,忽然就摸到了一根冰涼的線頭。
她沒再往下問,又聊了幾句家常,就起身告辭了。
“師傅,麻煩您,就在這兒停。”
吉普車猛地一刹,輪胎在沙土路上蹭出一道痕。
她跳下車,沒回頭,徑直朝着訓練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身後傳來司機師傅困惑的喊聲,她也沒理。
人還沒到,陸彥成的聲音先到了,隔着老遠,吼得山響。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沒吃飯嗎!”
譚雨桐走到訓練場邊上,就看見他正單手把一個兵按在地上,胳膊上全是泥,另一隻手在地上劃拉着什麼。
他旁邊一個兵眼尖,小聲提醒了一句。
陸彥成一頓,把手裡的兵提溜起來,交代了兩句,才朝她這邊走過來。
他走到樹蔭底下,擰開腰間的水壺,仰頭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