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的水順着他下巴往下淌,洇濕了作訓服的領口。
咕咚咕咚幾口下去,他拿手背抹了下嘴。
“出事了?”
“我今天去技術保障營了,”譚雨桐把小戰士的話,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他說,馬偉最近總請假,去見老戰友。”
陸彥成喝水的動作停了。
他把水壺蓋子擰上,那雙總是很沉的眼睛,此刻變得銳利得像鷹。
“哪些單位,他說了嗎?”
“沒說那麼細,”譚雨桐搖了搖頭,“就說是其他單位的。”
陸彥成沒說話,隻是看着訓練場上那些揮汗如雨的士兵,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回頭。
“我知道了。”他看着譚雨桐,眉頭擰着,“這事你别再查了,太危險。離演練沒幾天了,你安安分分待在招待所,寫你的稿子。”
他這是在下命令,也是在關心她。
譚雨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隔了兩天,天都擦黑了,陸彥成才來招待所。
他沒穿軍裝,就穿了件半舊的白襯衫,袖子挽到胳膊肘,瞧着比平時少了些鋒利,多了點家常氣。
清清已經寫完作業,看見他,高興地撲了過去,“陸叔叔!”
陸彥成把小丫頭抱起來颠了颠,臉上難得有了點笑意。
他把清清放下,才看向譚雨桐,那張臉又恢複了平時的沉穩。
“我查了。”他聲音很低,隻有他們倆能聽見,“馬偉最近見的那些人,我都查了一遍。”
譚雨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