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雨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陸彥成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幹了,才繼續說:“他見的,不是什麼老戰友。那些人,有的是因為作風問題被我處分過的,有的是在技術比武裡輸給我的,還有一個當年跟我競争營長的位子,落選了。”
他每說一個,譚雨桐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這些散落的珠子,被陸彥成用一根線,清清楚楚地串了起來。
馬偉在串聯這些人,串聯所有對陸彥成心懷不滿的人。
他們想幹什麼,不言而喻。
一股火氣,從譚雨桐的心底裡直竄上來,燒得她手腳都發麻。
“為什麼?”她忍不住開了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你你明明那麼好”
好這個字一出口,譚雨桐就後悔了。
這話太直白了,也太親近了。
她下意識地垂下頭,不敢去看陸彥成的眼睛。
屋裡一下子就靜了。
清清正趴在小桌子上畫畫,蠟筆劃在紙上的沙沙聲,顯得格外清晰。
陸彥成沒說話。
譚雨桐覺得自己的臉頰熱得像要燒起來,那股子熱意順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就在她尴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聲很輕的,像是歎息,又像是低笑的聲音。
“咳。”陸彥成清了清嗓子,“隻要你這麼覺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