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念頭在她腦子裡炸開。
連孩子都看出來了。
第二天,宣傳部的氣氛就跟冰窖似的。
孫健的桌子空了,東西收得幹幹淨淨,似乎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
走廊裡再也聽不見他那陰陽怪氣的調子,偶爾有人低聲交談,一看見譚雨桐過來,立刻噤聲,把頭埋得更深。
王科長把她叫進辦公室,門一關,扔給她一份紅頭文件。
“馬偉移交軍事法庭,孫健遣返回鄉。”
王科長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那張疲憊的臉。
“部裡要開總結表彰大會,肅清影響,把咱們宣傳部的臉面找回來。”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看向譚雨桐,“這事,你來牽頭。”
這擔子,就這麼砸了下來。
宣傳部像是上滿了弦的鬧鐘,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譚雨桐成了那個擰發條的人。
從會場布置的每一個标語,到發言人稿件的每一個措辭,再到邀請媒體的名單,全都堆在她的桌子上。
她整個人都泡在了辦公室裡,早飯是路邊買的包子,午飯是食堂送來的盒飯,一擡頭,窗外就黑了。
這天晚上,她改完最後一篇發言稿,擡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才恍然想起什麼,心裡猛地一抽。
清清!
她抓起包,幾乎是跑着沖出了辦公樓。
跑到招待所樓下,她下意識地擡頭,卻瞧見自家那扇窗戶,竟透出一圈暖黃的光。
她腳步一頓,心也跟着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