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
沈昭寒把手裡的煙摁滅,擰着眉。
“又怎麼了?”
趙滿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話都說不囫囵,從包裡抖着手拿出那份報紙,啪地一下拍在他面前。
她想笑,扯了半天嘴角,沒扯動。
“她們都欺負我們。就因為我們未楠争氣,拿了個獎,她們就就那麼說我!”
許未楠被她拽得生疼,低着頭,小聲地抽泣。
“她們說,這獎是我偷來的。”
沈昭寒的目光落在報紙上,那篇工工整整的鉛字文章,和他女兒的名字,讓他有些意外。
“她拿了獎?”
他知道清清一直在準備這個比賽,譚雨桐還專門找陸彥成輔導過。他以為,這獎怎麼也該是清清的。
“是啊”趙滿婷見他驚訝,心裡那點虛榮又冒了出來,可她很快就把它按了下去,話鋒一轉,“孩子拿了獎,我心裡是又高興又難受。她爹要是能看見,該多好啊”
她說着,就拿手背去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肩膀微微地顫抖。
“未楠這孩子,也懂事得讓人心疼。剛才還跟我說,媽媽,得了獎狀,我能給爸爸燒過去嗎?我沒有爸爸給我慶祝,心裡空落落的”
這話精準地紮進了沈昭寒心裡最軟的那個地方。
他對犧牲戰友的愧疚,對這對孤兒寡母的責任感,瞬間就被勾了起來。
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和禮堂裡譚雨桐那雙冷靜疏離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需要他,另一個已經不需要了。
沈昭寒心裡的那點煩躁和失落,找到了一個出口。
他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站起身。
“走,我去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