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鐘冬琴。
管堯的心猛地一沉。
高中時她曾锲而不舍地給他遞過很多次情書和電影票,但都被他拒絕了。
如今的鐘冬琴,倒是比當年漂亮自信多了,燙着時髦的大波浪,穿着緊身的玫紅色連衣裙,渾身上下散發着展示“新生活”的氣息,她搖曳生姿地走過來,停在管堯面前:“啧,管公子,多年不見,還是老樣子啊。還形單影隻的,看着怪讓人心疼的呢。”
無數道目光聚焦過來,帶着看戲的興味。
當年他倆的绯聞也算是鬧得全校人盡皆知,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狹路相逢呢。
巨大的水晶吊燈光芒刺目,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
“抱歉,管堯,我來遲了。”
吳婷穿着一襲素淨的白色旗袍走來,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壓過了所有嘈雜。
管堯喉頭滾動,緊繃了整晚的肩線,在看到她身影的刹那,微微垮塌下來。
她來了。
鐘冬琴鮮紅的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眼神複雜地盯着吳婷。
管堯立刻站了起來,動作帶着急促,他拉開身旁的椅子,帶着她坐下。
那姿态,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圈護,帶着近乎笨拙的珍重。
鐘冬琴心裡那點陳年的酸澀,猛地發酵了,又酸又脹。
二十年了,管堯——這個她心底的白月光、觸不可及的高嶺之花,何曾這樣對待過一個女人?她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聲音帶着刻意的笑意,像鈍刀子割開空氣:“這位是管公子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