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許家村,段筝急忙跑來,眼淚繃不住的掉了下來:“吳姐,管哥,許華偉來鬧事,硬說我們砌牆過界了,多占了他一尺地,還打傷了咱們兩個工人!”
“報警了嗎?”
“村長說這是村裡的糾紛,警察來了也不好使,讓咱們自己協商。”段筝無奈道。
吳婷知道,要真正在許家村立足,這場沖突,是遲早的事。
管堯開口,“我們過去看看情況,實在不行,我找人來處理。”
“不用。”吳婷打斷他,“這事兒,我有辦法”
他們跟着段筝來到宅基地前方,烏泱泱圍着一大圈人。
許華偉正大喊着:“這地界,我家放了十幾年柴禾,今天不把牆給我扒了退回去,誰也别想動工!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他身後站着三四個壯年男人,手裡或拄着鐵鍬,或拎着鋤頭,個個面色不善,眼神兇狠。
村長許雲堂站在稍外圍,抽着旱煙,什麼都沒說。
吳婷分開人群,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許華偉蠻橫道:“你就是那個買地的?來得正好!想占我的地,沒門兒!”
“你的地?”吳婷掃過被扒開一個豁口的地基,散落的磚石,以及工人頭上的血迹,眼神冰冷:“村裡的規矩,宅基地的邊界,認的是啥?”
許雲堂磕了磕煙鍋:“認地契,認四鄰老牆根,認村裡老輩人指認的界石。”
吳婷點頭,看向許華偉,眼神平靜無波,“許華偉,你說我占了你一尺地,拿出證據來。是你家房契上畫着這條線?還是村裡哪個老輩人記得這裡曾立過你家的界石?”
她的質問一句緊接一句,條理清晰,直指核心。
許華偉被問得一滞:“老子在這兒住了幾十年,還用看什麼鳥契?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們這些外鄉人,懂個球!”
他身後的人也跟着鼓噪起來,揮舞着手裡的農具。
管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吳婷身前,警惕地盯着對面的人。
吳婷輕輕按了下管堯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講不清,那就量。”吳婷從包裡拿出蓋着鮮紅縣政府大印的宅基地劃撥憑證,上面清晰地用毛筆畫着四至範圍,标注着尺寸,還有許軍高當年按下的紅手印。
吳婷環視四周,“咱們按圖索骥,拿皮尺從老界石開始,一寸一寸地量,看我吳婷,到底占沒占許華偉一尺一分的地!”
許華偉的臉色開始變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理虧,所謂的“占用”,不過是看許軍高的地荒廢多年,他一點點蠶食堆放雜物形成的習慣,真要按原始地契丈量,他絕對站不住腳。
皮尺拉起來了,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皮尺一格一格地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