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婷的地基線,清晰無誤地落在地契标注的範圍之内。
事實勝于雄辯。
“看清楚了嗎?許華偉。不是我占你的地,是你,在占用我買下的宅基地!”她指着地上那堆被扒開的磚石和被毆打的工人,“扒我的牆,打傷我的人,這筆賬,怎麼算?”
許華偉梗着脖子,還在嘴硬:“那又怎樣?”
吳婷寸步不讓,“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就按毀壞他人财物、故意傷害來處理吧?等着坐牢吧你。”
她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
許雲堂立刻走上前來,清了清嗓子:“報警就不用了,這點小事别勞煩公安同志,華偉!趕緊給吳老闆道個歉,該賠的賠!這事兒就完了!别給咱們許家村丢人!”
村長的态度,給了許華偉一個台階下。
許華偉瞪了吳婷一眼,極其不甘地嘟囔:“算…算你狠!”
說完,他臊眉耷眼地推開人群,帶着鬧事的族人讪讪地散了。
人群離去,隻剩下吳婷、管堯、段筝和受傷的工人。
吳婷看着許華偉家院牆的方向,眼神深邃,“許華偉這種人,口服心難服。今天折了他的面子,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以後偷雞摸狗、使絆子的事,少不了。”
段筝一聽,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那…怎麼辦?”
吳婷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惡人,就得用惡人磨。他貪,就給他貪的。畢竟,小人咱們是防不住的。”
她低聲對段筝吩咐了幾句,段筝先是驚訝地睜大眼睛,随即用力點頭。
将受傷的工人送到存衛生院後,段筝提着一瓶本地燒酒、兩包點心,敲開了許華偉家的門。
許華偉正黑着臉在院子裡磨鋤頭,見到段筝,沒好氣地哼了聲:“幹啥?來看老子笑話?”
段筝陪着笑,把東西放在小桌上:“華偉叔,您說哪的話?今天這事鬧的,大家都不好看,不過我們吳老闆說,等房子建起來、院子搭起來,她能給您一個賺錢的營生。”
許華偉一愣,狐疑地看着段筝和桌上的東西。
段筝湊近一步:“吳老闆說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她在這村裡搞這麼大攤子,以後少不得麻煩鄉親們。她知道您家勞力多,人面廣,想在村裡找可靠的人,幫她管管以後菜地裡、養殖場的日常看護和零工調度。這活兒輕省,錢也不少拿,按月結。她第一個就想到了您您看?”
許華偉的眼睛亮了。
管工?按月拿錢?這可是旱澇保收的肥差!比他在土裡刨食強多了!
心裡的憋屈和不甘,瞬間被巨大的利益誘惑沖淡了不少。
他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努力想繃住,但嘴角已經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她…真這麼說的?”
“那還有假?吳老闆是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财,隻要華偉叔您以後好好幹,把場子看住了,工錢絕對虧待不了您。”
面子丢了是有點難看,但錢是實打實的,而且看護的活兒,油水大着呢許華偉搓了搓手:“吳老闆…是個明白人。你回去跟她說,以後場子裡的事,包在我身上!保管給她看得嚴嚴實實的,一隻蚊子也别想飛進去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