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戎依舊每天出現，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看着獵物在恐懼中掙紮。
面對許戎幽靈般的盯梢，吳婷開始“習慣”，或者說，開始表演“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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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頂樓，玉河媽赤着腳踩在冰冷的水泥邊緣，單薄的病号服被風吹得緊貼在嶙峋的身體上。
樓下是螞蟻般大小的人和穿梭的車，遠處是灰蒙蒙一片低矮的屋頂和冒着黑煙的煙囪。
“大姐！你别沖動！快下來！”幾個護士護士臉都吓白了，想靠近又不敢，生怕刺激到她，“你好不容易醒了，現在身體慢慢在恢複，别幹傻事兒！想想你閨女！”
玉河媽眼神空洞地望着樓下。
跳下去，就解脫了。
死，是她這個當媽的，唯一能替女兒做的“好事”。
她這幅虧空得不成樣子的身子，根本就沒什麼用了。
“媽！！”
玉河像顆小炮彈沖上來，被後面追來的吳婷死死抱住腰，她拼命掙紮，小臉憋得通紅，“媽！别跳！求你了！你下來！你下來啊！”
“你不是答應過我，會陪我長大，看我嫁人的嗎？”
“你好好治病！我掙錢！我會做飯，我會幹活！”
“媽！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你要死了，我怎麼活？誰還要我啊！”
耳邊冷風呼嘯，灌進玉河媽的耳朵裡，女兒的哭喊聲卻像隔着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又遙遠。
她轉動了下脖子，目光終于聚焦在玉河被巨大恐懼扭曲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