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氣氛有些微妙，水晶杯折射出細碎光斑。傅庭州喉結微動，低沉的嗓音劃破凝滞的空氣：
“看來喬總的廚藝還算不錯。”
“能得到傅總這樣的肯定，是我的榮幸。”
喬念指尖撫過冰鎮過的杯壁，将盛着暗紅液體的高腳杯推向他。酒液在晃動間泛起漣漪，猶如血管裡奔流的血液。
接過紅酒，兩人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落座。喬念輕輕搖晃着紅酒杯，暗紅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童年記憶中的蜜糖般的日子。
“這道菜其實還有個故事。”她的聲音幾乎融入到酒香裡。
傅庭州将高腳杯放在茶幾上，修長的雙腿優雅交疊。真皮沙發随着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聲響。
“那時候”喬念的目光穿過落地窗，望向遠處模糊的燈火，“院長媽媽總在結冰的河面上鑿洞釣魚。三條鲫魚要熬成二十個孩子的湯”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描摹着杯沿，“最後連魚骨都要嚼碎了咽下去。”
窗外的霓虹在她眼中折射出迷離的光暈，卻映不進那雙失焦的眸子。
“喬總還有那麼憶苦思甜的往事？”傅庭州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叩擊，才将她帶回了現實。
喬念擠出一抹苦笑，卻在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眼前這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男人，怎麼會懂得孤兒院裡凍得發紅的指尖，和永遠吃不飽的飯？
“不說這些了。”她輕輕搖頭，眼底的霧氣被迅速斂去，“都過去了。現在我有很多親人。”
腦海中浮現小天使樂園孩子們的笑臉，她的神色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那抹笑容在她臉上漸漸暈開，像冬日裡突然照進窗棂的陽光，溫暖得讓人無法質疑。
傅庭州的目光在她眉眼間細細逡巡，試圖找出強顔歡笑的破綻。可她的幸福太真實。
“繼續說說。”傅庭州微微前傾，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描摹，像是在解讀一本探索的書，“"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喬念指尖一頓，紅酒在杯中輕輕晃動。她沒想到這位向來矜貴的傅總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嗯，從小沒見過父母。”她笑了笑，語氣輕得像在談論别人的故事，能夠自然平和的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