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才是一場拳擊,那現在就是最後一回合結束、裁判敲鐘的時刻。
顯然,被ko的人始終沒變。
楊靈深深看了一眼座鐘,再沒停留,女士皮鞋在老洋房的木制地闆上敲出‘笃笃’的輕響。
聲音在他心裡不亞于蓄意報複的暢笑。
一行孤高的背影漸漸遠去,張野這才道:
“我們上個項目也是這麼做的,怎麼到你們這就違規了呢!”
哥們,要是上個項目遇到他們怕不是也要被挑刺!
不對不是那半桶糯米膠的話,今天也會和往常一樣平淡。
“我的錯程序來說他們沒毛病,回頭你跟老李他們說下,這幾天先歇着。”
“一到手就能測完的活,結果被他們給封了,這不就是故意為難嗎!”
對,就是故意為難,能咋滴?
我們又不是黑社會!
陸硯擺擺手,“兄弟,想想上學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假期才有驚喜的感覺,對不對?”
張野辍學早,逃課多,對此不屑一顧:
“什麼時候了,你腦子瓦特咧。”
大上海從來不寂寞,陸硯踩着梧桐落葉拐進南昌路,最後一片夕陽正從門口古銅色銘牌上褪去,推土機的轟鳴聲從三個街區外傳來——
他三個月前剛修複的石庫門連排房正在變成玻璃幕牆的胚胎。
在短期一修一拆之間,或許藏着普通人無法洞穿的‘學問’。
最吊詭的是,那個項目的尾款直到現在還沒結全!
對方笃定自己不會花精力打官司?
在街邊,恍然看到一個白裙子女人,看不清臉卻知道她在痛苦: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好累,真的。’
那晚,她耳墜的碎鑽也這麼晃眼,像此刻陸家嘴方向升起的霓虹燈,刺破老城區搖搖欲墜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