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老正興菜館。”陸硯亮着這條信息推開包間,一個點都沒差,18:30剛剛好。
誰知有人搶跑。
陳禹在用蟹八件拆秃黃油,金燦燦的蟹膏在青瓷碟裡堆成小山。
“硯哥這表走得比住建局的批文還準時,”他往顔朵碗裡添蟹膏的手頓了頓,“不過您這團隊怕是要累成陽澄湖的大閘蟹了——二十個項目三個指名道姓要您,剩下的十七個估計正排隊托關系呢。”
“我人緣這麼好嗎?”
陸硯拉開椅子用眼神催促他接着說下去。
誰說男人不愛聽場面話的?
那是因為被捧的不是你。
“咱厚道人肯定不會空穴來風啊,老胡人在場呢,”他蘸着姜醋往顔朵碗裡添,“可惜文保局那幫書呆子——”
“你要真厚道你就給人陸硯留點。”顔朵吃着碗裡的,反手就是一張大字報給陳禹送了上去,厚道人一下子就不嘻嘻。
陸和胡習以為常,倆人隔空點頭示意,算打過招呼。
“顔顔你這就誤傷友軍了,我剝的螃蟹不都進你碗裡了嘛!”
顔朵是個身材豐滿高挑的女人,當年拍短視頻,僅僅燈下背影就足以成為男同學的白月光,加之容貌不錯,活該一輩子享福。
陸硯笑着附和,“是啊,知道你寵女朋友,不過好歹一起吃飯,适當手下留情啊。”
跟這人吃飯上哪門子說理去?
準時準點到場還落下一大截!
“我已經說過我男朋友了别人可就不能再說啦。”
“”
好嘛,原來是提前給他疊甲。
這螃蟹,酸的!
四人碰杯,顔朵照舊飲料,三人都喝的52度飛天。
倒不是非要奢侈。
反正這酒總會從陳禹後備箱裡長出來,喝起來不心疼。
老胡的茅台杯磕在轉盤上,感情滿得濺出來:“當年楊老修老洋房,用的就是魚鳔膠。”
“您這資曆确實豐富。”
陸硯趕緊捧哏,心道老胡是個直率人,曉得他此行想聽什麼半點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