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
陸硯本想着先要個微信啥的,但現在決定先和她聊聊,聊天能架起理解的橋梁。
“知道為什麼工匠要在柱礎下埋酒壇嗎?”
沒等對方回應,他蹲下身撫過磚縫:“民國的時候,大旱,老師傅們用黃酒調糯米灰漿,既保濕度又防蟻蛀。”
那時距離工業水泥的運用,還差好多個匠人的夏天。
輕叩兩下青磚,“去年我按古法再調比例,路過的阿婆都說聞着像她出嫁時的合卺酒。”
有曆史價值的,曉得不?
陸硯沒直說,又好像都挑明了。
難怪總有人願意指桑罵槐,這感覺真爽。
不知道楊靈聽沒聽懂,白襯衫被穿堂風掀起一角,回複邏輯嚴絲合縫:“科學檢測不需要民間傳聞佐證。”
“上周勘測,我在屋脊夾層裡找到這個喂,你看一眼咯。”
聊天是雙方的事,一個人可修不了橋!
陸硯從工具包掏出個鏽迹斑斑的餅幹盒,掀開蓋子是半罐彩色玻璃珠。
“這叫彈珠,七八十年代的小孩玩具,現代人想找都找不回來。”
激光筆的紅點忽然在牆上打顫。
楊靈摘下防藍光眼鏡:“情懷是情懷,不能替代結構計算。”
這人真是冷漠啊。
“不僅僅是情懷,就比如說竹釘。”他指着的竹節紋路,“山裡的暴雨打在竹節上,吸進去的是水汽,長出來的才是這些活着的斑紋。”
這種材料,可比冷冰冰的化學劑料有溫度!
“但比不上現代材料的耐候性。”
又是一語中的。
說的理論上沒錯,但——
“它會呼吸!”陸硯像是預判到獵物狡猾的獵人,灼熱的陽光打在他臉頰,“鋼釘隻會随時間生鏽,但竹釘會和木頭一起伸展、收縮!”
“楊博士,這筆賬你怎麼算?”
楊靈的平闆自動鎖屏,黑屏映出兩人交疊的倒影。
“所以你在說事業,還是會呼吸的竹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