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突然溫柔,宛如搗碎的雞蛋,灑滿整個庭院。
陸硯僵着脊背,感受手臂細微的觸感、聽她難得放輕的聲音:“我不是不關心,可他們做事真的很迂腐我保證設備明早到場。”
世界慢慢縮小,眼前低頭就能觸碰的人兒和清晨海灘上的沙礫一樣耀眼。
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真的。
人和人相互理解的感覺就像救贖的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傳統灰漿的固化時間确實太長,需要重新考慮。”
“”
16:55,光線斜過楊靈的發梢,給她工作的背影打上了暗部,有藍調的意思。
可能又是當年那陣穿堂風,忽然卷起報告紙,贈它一場值得回味終生的大逃亡。
閑人陸硯在後面一路追,直到飛揚的紙張撞上後院葡萄架。
熟透的果實砸在他肩頭,紫紅汁液在監測圖上暈開個愛心。
嗯,他不是個多講究的人,反正也不是他的監測圖——
這痕迹還怪好看的嘞!
跟着下來的楊靈随即撿起沾滿果漿的紙頁:“看來連葡萄都認可傳統工藝。”
“所以您這位數據狂魔也信這些浪漫鬼話?”他意外笑着問。
忽然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剛才楊靈可能是想表達對傳統工藝施工方案的認可,結果——
嘴瓢了!
“呵呵,城隍廟的蟹粉小籠包你吃過嗎?安全又衛生。我一會讓他們把食品檢測報告也遞過來一份,今天你有口福了。”
沒錯,就是那家雖然一次沒點過、但确實在某團上排名第一的蟹粉小籠包。
楊靈沒搭理他,拾起東西準備打道回府:“設備明早八點到場。”
“順便提醒,你也要把工具帶全。”
“昂啊?”
夕陽穿過葡萄架,給老洋房的裂紋鍍上金邊,藤蔓也悄然在牆根織出新的裂縫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