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腸刮肚一陣,竟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這個女人,曾經的全世界。
悲哀不經意間撞到心坎,這次比看見她和武恺一起下車時來得更濃烈,幾近濃郁得有實感。
原來,他從未考慮過,兩人之間落得生分的場景。
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除了‘晚聲’還會以其他生分的名字去喊她。
從來沒有。
“你還是喊我晚聲吧。”
他感到舌尖泛苦,同時苦澀的味道裡又沁出一絲甜。
夜風襲人,吹得女孩身影蕭瑟,同時又好像吹走了彼此的距離和隔閡。
是陣适合傾訴的晚風。
時鐘反方向回轉,有什麼東西還堅守原地,讓人覺得,隻要靠近、就能溫暖。
“我”
正要開口時,一個陽光下頭發鋪開如綢緞、古典而書卷氣的女人在腦中晃過。
“顔朵說你要去買夜宵”
背光,看不清林晚聲的表情,直到她再次開口。
“我太久沒待在上海了,這一塊不熟。”
她說,聲音像被陽光曬過的棉布,底色溫暖。
耳膜和心髒還記得,正是這個聲音,鼓舞他在最容易碰壁的歲月昂揚向前。
“聽說你最近幫顔朵挑婚紗,累得吃飯都不想出酒店?”
隻是都過去了,‘小酒館’和‘破吉他’,兩者終歸不能混為一談。
他們并肩走在行道上,偶有迎面來的路人将兩人位置逼近,陸硯的心神也随兩者間的距離一會緊一會更緊。
“是現在的酒店服務太好,不體驗總覺得吃虧了似的。”
“這聽上去肯定讓顔姐挑不出刺。”
林晚聲輕輕笑着,話匣子打開,向他提起婚禮籌備中的事,沒有大事,全是怪事、樂事、平常事,偏偏陸硯就是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