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濟世将藤杖倚在藥櫃上,半開玩笑道。
這時候,吳峰端來熱茶,青瓷杯底沉着幾片北境的沙棗花。
薛濟世呷了口茶,忽然盯着秦煜小臂的舊傷:“北境的箭創又犯了?我新配的生肌膏加了漠北雪蓮,明日讓鸢兒給你送來。”
“那我就多謝薛老了。”
秦煜拱手緻意。
随後,他給老人續茶。
“柳家倒了後,太醫院清靜不少。”
薛濟世轉動着茶盞,釉面映出他眼角的皺紋,“隻是前幾日張閣老的孫子出痘,府裡請的庸醫竟用了砒霜引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薛老今夜來,恐怕不止為了閑聊吧?”
秦煜望向藥鋪外忙碌的景象,話鋒一轉問道。
薛濟世放下茶盞,也是話鋒一轉:“六月初三的軍糧要過漕運,我聽說李閣老當年往碼頭地基裡摻過蝕骨粉?”
“是的,不過此事已經解決。”
秦煜沉默片刻,如實回答。
“如此,那就好。”
薛神醫點點頭。
緊接着,他又湊到秦煜跟前,低聲細語了一番。
等到他說完,這才起身告辭。
看着薛濟世遠去的背影,秦煜若有所思。
這時候。
李筠端着藥碗從藥房出來,碗裡的生肌膏還冒着熱氣:“哥,臂上的傷又紅了,快換藥。”
秦煜放下刀,卷起衣袖時牽動舊傷,眉峰微蹙。
李筠蹲下身,用棉簽蘸着藥膏輕敷傷口,指尖觸到疤痕旁新結的薄痂:“早說了讓你别碰冷水,偏是不聽。”
吳峰抱着剛采的草藥進來,看見秦煜臂上的繃帶:“秦帥,昨兒巡診又淋雨了?”
李筠瞪他一眼。
替秦煜上好藥後,她接過草藥:“去把東廂房的軍糧樣本再曬一遍,别讓濕氣漚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