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
應劫的功德全都算成了團隊進賬,包括我未曾在靈魂裡留下印記的虞幼魚,因為顧旻的存在,她們這一組的功德,依舊入了團隊的賬。
常書青感歎說:“我們累死累活,結果簽了個賣身契,就都變成給你打工了,上哪兒說理去?”
沒人理會常書青的牢騷,包括虞幼魚,在這時候都顯得很安靜,也再沒有針對我表現出什麼排斥。
應劫已經開始,除了我之外,他們都已經完成一次。
從這一次裡,他們都感受到了難度和兇險。
感觸最深的莫過于虞幼魚,她一直在江湖裡行走,用她的話說,除祟滅煞做女俠。
但是以往走江湖,是管自己想管的事,管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可開始應劫卻不一樣,所有打柳人之間也成了競争對手。
虞幼魚說:“其實最危險的永遠都不是陰穢之物,而是人心。”
她和顧旻都受了挺嚴重的傷,這傷不是來自于邪祟,而是打柳人同行。
我詳細詢問過常書青和虞幼魚他們這次任務的細節,知道他們所遭遇的兇險,大部分都來自于其他打柳人。
“應劫的終點是龍将,結束的标志是什麼?”
對于應劫,我能查到的資料少之又少,于是我問出了我心底裡一直關心的這個問題。
意料之外,常書青他們知道的也不多。
“千百年來,打柳人如同一盤散沙,曆代龍将保的隻是打柳人不會禍害世俗。龍将也承擔絕大部分除祟滅煞之事,這是龍将的責任。
但是每一代龍将應劫都不會留下太多關于應劫的細節,原因不得而知。”
虞幼魚說:“打柳人應劫的時候,大多數世家都會與應劫之人隔絕聯系,為了少沾因果。”
打柳人應劫,誰也不知道下一劫天道會給你安排什麼,曆史上曾出現過把全族都拖進應劫的厄難之中的打柳人,最後造成族滅的下場。
常書青補充說:“但是有一些小的打柳人世家,他們更具魄力,會舉家族之力來助應劫之人,去搏那一個龍将位置。”
應劫是厄難,龍将意味着責任,同時卻也意味着權力,得其位,家族就能進入快速發展的道路。
我問出另一個關鍵問題,“應劫路上若是選擇認輸,會有什麼後果?”
常書青以前說過,應劫是可以二次燃亮命燈認輸的。
“認輸可以保命,但是會成為打柳人江湖上的笑話。最重要的是,認輸之後,将失去争奪龍将的資格。”
我說:“留着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被人笑話也比丢命強吧?”
常書青冷笑着補充:“是永久失去争奪龍将位置的資格。”
有打柳人的傳承壁壘在,龍将就是彌補家族傳承的唯一機會。
我能想象到龍将對于任一打柳人世家的重要性,卻沒料到龍将的競争竟然如此殘酷,也如此無情。
馬小東突然說:“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應劫,其實就是天道在養蠱,所有應劫的打柳人,就是天道養的蠱,一直要等打柳人厮殺到隻剩下最後十個人,才會結束。”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常書青看着我說:“話雖然難看,不過事實跟這應該相差無多。隻是結束該是天道說了算,但是龍将的冊封,該還是你這個龍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