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冽看着她的背影，皺了皺眉，不太想跟下去。
車輛緩緩開動，他看着後視鏡中，沈楠玥的背影，抿緊了唇。
半個小時後，顧冽從警局飄了回來，看見沈楠玥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雨水打濕了她的發絲。
她脫下外套，罩在了骨灰盒上，靜靜地把他的骨灰抱在懷裡，沒有什麼表情。
他飄過去：“下雨不回家，你想病死在這裡嗎？等會我骨灰都泡成湯了。”
沈楠玥身形微微一動，她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神情。
顧冽有些生氣地轉到她身前，想要罵她，卻愣住了。
沈楠玥在哭，眼淚一滴滴從她的眼尾落下，和雨水融在一起。
顧冽心中一疼：“你怎麼了？”
問完，又覺得自己蠢，沈楠玥能聽見才怪了。
下一刻，就聽見沈楠玥低聲道。
“我以為你是假的。”
顧冽一愣，看向沈楠玥的眼睛：“你……你看得見我？”
沈楠玥沒有回答，目光淡淡地透過他看向地面的雨水。
顧冽有些失望，看來是發燒燒糊塗了。
他看着沈楠玥身上單薄的襯衫：“打輛車回去吧。”
沈楠玥依舊沉默，她在雨裡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家。
她把骨灰放在了顧父顧母旁邊，顧冽在别墅裡找了父母一圈，也沒看見一個靈魂體。
他有些失望地回到一樓，看見沈楠玥躺在沙發上。
他拍了拍沈楠玥的臉，滾燙。
他握住她的手，在手機上給邱警官發了條信息，讓他幫忙叫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顧冽剛想跟着上車，忽然，心底劃過一抹涼意。
他猛地頓住腳步，擡眼的一瞬間，對上了一雙幽暗深邃的目光。
是飛機上的那個女人。
她打着傘，靜靜地站在路的對面，透過細細的雨幕，看着他。
那麼平靜，卻又那樣肆無忌憚，無波無瀾的背後，仿佛藏着一片洶湧的黑暗。
顧冽緊了緊手，他走過去：“你跟蹤我？”
女人淡淡看他一眼：“你也配？”
說話毫不留情，顧冽一愣，就見女人轉身要走。
他攔在女人面前：“你能看見我，你一定知道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既然人能有靈魂體，可為什麼他爸媽的不在？街上空空蕩蕩的，也隻有幾個漂浮的靈魂，還有，沈楠玥為什麼能看見他，這個人又為什麼也能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