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在顧冽有些驚愕的目光中，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手腕上的觸感冰冷，顧冽看着沈楠玥的背影有些愣神，一時竟忘了掙開，直到走門口，沈楠玥松開手他才回過神來。
他抿唇道：“你不是專門為了她來的這裡嗎？你……”
話未說完，就見沈楠玥晃了晃頭，腳步有些不穩地往他這邊倒來。
顧冽慌忙接住她，看着她微醺紅暈的臉，隻覺心中又急又無奈，他轉頭看了眼酒店，還是打了輛車将人送回了酒店。
将人穩穩放到床上，顧冽剛想離開，卻發現沈楠玥正緊緊握着他的手腕。
他動了動手腕，沒掙開，不由拍了拍她的臉：“你是真醉了還是裝醉的？”
沈楠玥纖長的睫毛輕顫了顫，沒有回答。
顧冽沉沉看着她的睡顔，三年後的沈楠玥确實變了許多，成熟了些，冷漠了些，其實容貌并未有太多變化，隻是卻沒有一處像過往了。
隻有此刻，她沉靜閉上眼睛的這一刻，才終于又有了過往的影子。
顧冽戳了戳她一貫有些蒼白的臉，聽着她睡夢中的呢喃：“别走。”
他心不免軟了下去，在沈楠玥看不見的地方，終于柔了目光。
他輕輕坐在床邊：“嗯，不走。”
城市的霓虹透過落地窗投入室内，漸漸地，變幻成金燦燦的陽光。
沈楠玥睜開眼，頭還有些痛，卻在意料之内。
她微微撐起身，看着趴在床頭睡着的顧冽，目光頓了頓。
恍惚間，又回到七年前，大學畢業那晚，她第一次喝酒，沒注重酒量喝到胃出血。
第二天在醫院醒來，顧冽也是這樣趴在她的病床前哭了一晚上，見她醒了，又是錘又是哭的。
“不會喝酒你還喝？你把自己喝死了我怎麼辦？”
那是第一次有人說沒有你，我怎麼辦的人。
可惜，她最後還是把他弄丢了。
沈楠玥緩緩伸手，想要觸碰顧冽的發絲，可還未碰到，顧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她手緩緩攥緊成拳，一點點收回到自己身後。
看着顧冽尚且迷糊的神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昨晚麻煩你了。”
顧冽“嗯”了一聲：“你沒事我就先回房了。”
他起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卻聽沈楠玥忽然又開了口。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用最為平淡的聲音說着，可聲音裡一點輕微的顫抖，讓顧冽頓住了腳步。
他攥緊手，平靜地回頭，眼神恍惚與七年前病床前重合。
在沈楠玥有些期許的目光，他微笑開口：“沒有，沈總，我們之間，該說些什麼？”
沈楠玥眸光暗了下去，她垂下眸，沒有回答，透着些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