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是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之海中,掙紮着浮出水面的溺水者,終于在某一刻,捕捉到了一絲光亮。
紀無終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草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女子幽香。
我居然還活着?
他下意識地擡起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平滑一片,皮膚溫熱,甚至能感受到皮下有力的心跳。
那個本該前後通透,猙獰恐怖的血洞,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無終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這都沒死,還真是命大。”
聲音沙啞,帶着久未開口的幹澀。
一道輕微的靈力波動聲從房間的角落傳來。
盤膝坐在蒲團上打坐的秦絕,在聽到聲音的瞬間,立刻收了功法,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床邊。
她看到紀無終睜開了雙眼,清冷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難以抑制的喜色。
“你醒了?感覺如何?”
她的聲音裡帶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和關懷。
紀無終的腦袋還有些發懵,他轉動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身邊的秦絕。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頓住了,隻是直勾勾地盯着秦絕。
秦絕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難道傷到腦袋了?”
紀無終沉默了片刻,終于用那沙啞的嗓音,問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