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淮上一秒還高興的臉,在這一刻瞬間就黑沉下來。
對不起周晏平?自己這個糊塗的媽居然在死的時候說,對不起周晏平?
明明他才是周家正經養在身邊的兒子!他周晏平隻是一個鄉下賤種!憑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
周嶼淮看了信怒火中燒,也不管身後有沒有民警看着,直接就把那封信撕了個粉碎踹進口袋裡,然後讓殡儀館的工作人員進來,把屍體直接推出去了,他自己則去跟周父碰頭。
周父那邊下手很快。
這邊聯系完記者,那邊就去讓人張羅發布會的場地去了。
等到周嶼淮從看守所過來的時候,這邊的會場都差不多要布置完了。
“已經有記者在外面守着了,”周父探頭看了一眼,立刻整理下鬓角和衣服,“明天的新聞稿你說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
周嶼淮現在滿腦子都是周母的那封道歉信,根本沒怎麼關周父說了什麼,聞言也隻是随便擺擺手。
“你自己做主。”說完轉身就要走,但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麼,問周父,“我媽沒的消息放出去了嗎?”
周父疑惑,“不是你你說發布會的時候當面說嗎?我就沒叫人放出消息。”
周嶼淮眼神淩厲,對周父道:“先放出消息,不要确實,最好讓周晏平那邊的人也知道。”
周父原本還奇怪呢,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連連擺手,“對啊,不能罵名都是咱們的,也得讓那邊也亂一亂。”說着就給秘書打電話,讓他把消息放出去。
當天晚上,周母在移交的前一天,在看守所自殺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一時間各種聲音紛至沓來,要出記者會的部門也多如牛毛。
周父和周嶼淮的手機也被打爆了,但兩人就跟沒看見一樣,把電話一關機,該幹嘛幹嘛去。
而聽到消息的周晏平,也隻是看了一眼,愣神了好一會,才把視線移開,繼續工作了。
金總的項目,現在都是他全程盯着,每天忙得早出晚歸,跟安意也就晚上的時候能見一面,有時候甚至還見不着。
本尼還笑話他,說明明是一個房間的夫妻,過得卻跟牛郎織女似的。
兩人也隻是笑笑,彼此之間十分默契,倒是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膩歪。
到了第二天的發布會,周父和周嶼淮早早就到現場了。
兩個人為了今天在發布會現場看着真實一點,兩個人昨晚硬了熬了一宿沒睡,周父這個年過半百的人直接把眼睛熬出了紅血絲,整個人憔悴得不行,好像随時都得進監護室那樣。
周嶼淮到底是年輕,比周父要好得多,但也是眼底發青,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所以第二天當兩個人出現在記者會現場的時候,記者們都沒懷疑兩個人是眼淚,反倒有人還誇了周父一句伉俪情深,把周父樂的,要不是紙巾當着,他都要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