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嘟囔着,腳步卻很穩。
王嬸子還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你慢點,别把人給摔了!”
“知道了!”
王向陽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架着陳敢,一步步走出了屋門。
溫暖的燈光被甩在身後。
一踏入冰冷黑暗的院子,王向陽臉上那副僞裝出來的焦急,便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屋裡還在收拾碗筷的父母,嘴角,咧開一個陰森、扭曲的弧度。
月光下,他的眼神,像一頭捕到獵物的餓狼。
陳敢。
好戲現在才剛剛開始。
月光如水,卻洗不淨人心的肮髒。
王向陽扛着肩上沉甸甸的陳敢,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仿佛在宣洩着積壓已久的怨氣。
院門被他用腳後跟一腳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屋裡爹娘的談笑聲,被徹底隔絕。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他和肩上這個不省人事的仇人。
他拐過自家院牆的拐角,那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就在這時,一個壓抑着的聲音,從陰影裡傳來。
“這邊。”
王向陽心裡一凜,随即湧上一陣狂喜。
他快走幾步,湊了過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從老槐樹的陰影裡分離出來,正是等候多時的村支書,李清亮。
李清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一雙眼睛,在稀疏的月光下,閃着狼一樣的光。
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王向陽肩上的陳敢身上。
王向陽像個邀功的孩子,急不可耐地壓低聲音。
“李支書,成了!”
“我給酒裡下了藥,這家夥兩杯酒下肚,就跟死豬一樣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