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長久伺候公公左右!”
“哈哈哈、”
看着一群小内侍言不由衷的表達着并不存在的不舍,張進揮了揮衣袖。
“行啦行啦,可别再裝這幅死了爹媽的哭面,咱家可不稀罕你們這新瓜蛋子。而且各監司現在确實是缺人手,尤其是幾個耗損大的,都已經跟咱家催促好幾次了。”
“咱家也知道,你們早就在這内官監呆煩了。畢竟這内官監說是調教你們的地方,實際上跟監牢沒什麼區别。分了監司,你們就算是有品級的内官。有了能在宮中行走的腰牌,也有了月俸。于情于理,也比在這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一日除了六個白面馍馍什麼都沒有的内官監強。”
張進這話說的實在,一群被說中了心思的小内侍也隻能讪笑,不敢再接茬。
但是剛幾句話說中了在場所有小内侍心思的張進,卻冷笑着闆起了臉來。
“不過臨送走你們前,咱家還得多幾句嘴。好叫你們知道,這宮裡的各個監司的月俸,可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你們分了差事之後,要謹記這半個月咱家教你們的規矩。”
用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小内侍,張進哼哼一笑。
“今天的話或許你們聽不進去,但是不管你們聽不聽得進去,記住一樣事兒就好;這宮裡啊,每個月都有新送進來的,也每個月都有從我這裡出去,前往各個監司當差的。但是每個月啊,各個監司卻都還缺人。你們臨走之前最好想想清楚,這缺的人都是怎麼缺出來的。”
随着張進與其說勸誡不如說警告的說完,一群小内侍一個個噤若寒蟬。
顯然,張進抛出來的問題,壓下了他們心中的激動。
很滿意衆人的這番反應,張進自顧自一笑,從袖子中掏出了一份名單。
一旁,一個長随從随身的布兜裡掏出了一堆似是烏木制成的腰牌。
"都擡起頭來。"
張進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鐵鏽,李爍随着其他小太監直起腰,看見十二面烏木牌在張進手中嘩啦作響。每塊牌子上都用朱砂寫着監司名稱,在晨光中泛着血痂般的光澤。
“被叫到名字的過來領取腰牌,憑此腰牌你們日後可在宮中行走。領取腰牌後,便去收拾一下東西,趕緊去腰牌對應的監司報道。具體的差事,到了那邊自然有掌事的公公給你們吩咐。”
"王福,司設監。"
"趙順,尚膳監。"
“劉二驢,直殿監”
随着一個個小内侍的名字被叫到,教場上的隊列也越來越薄。
十二面腰牌分發出去,領取了腰牌的小内侍對張進叩拜後離去,原本二十多人的隊列,轉眼就精簡了一半。
掃了眼還站在教場上的十多個人,張進揮了揮手。
“行了,沒叫到名字的該幹什麼幹什麼。把此前教與你們的規矩,再好好的練一練。别到了當值的監司,給咱家丢人現眼。”
目送着張進離去,一群小内侍遲疑了片刻後,紛紛立起了規矩。
雖然規矩依舊做的井然,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衆人的心毛了。
接下來的兩天,餘下的小内侍不斷有被監司調走。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原本擠了二十多個人的大通鋪,就隻剩下了零星的四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