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來不及搞什麼斯文了,直接抓起了案頭的呈文,拉着李爍便向值房外跑去。
“徐公公,這是幹什麼?”
“走,跟咱家去佟公公那兒若是這呈文上所顯示的事兒是真的,這郭嵩就算是有一萬條命都活不了。他該死不假,但是咱們禦馬監可不能給他陪葬!”
被徐俊拉着,聽着那變了調的嚎叫,李爍勾起了嘴角。
自己的機會終于還是來了。
佟二寶的值房中,李爍和徐俊一進門便跪在了地上。
待徐俊将那份圈了重點的呈報遞交給佟二寶,并将李爍剛才的發現叙述了一遍之後,佟二寶的臉色也陰寒的像是能擰出水來。
坐在太師椅上,用白皙的手指敲擊着那份不小心露出了馬腳的呈報,佟二寶微微閉起了眼睛。
“趙進忠啊,趙進忠。你這位幹兒子,惹得亂子可真是夠大的了。咱家本想着給你上上眼藥,将你鎮守的差事奪過來。呵呵這可倒好,一不小心就奔着你的小命去了啊。你這個幹兒子,這是把他自己的小命連同你的狗命,一起搭進去了啊。”
喃喃的說了一句,佟二寶張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掠過徐俊,落在了低着頭的李爍身上。
“這份呈報裡的貓膩,是你發現的?”
“回禀佟公公,小的方才俸徐公公之命,謄抄各個衛所守關的呈報。因小的入宮之前和家裡學過一些賬目,所以發現不對,便立刻上報給了徐公公。這呈報裡頭具體的矛盾,乃是徐公公發現,小的隻是提出了疑點而已。”
跪在地上的李爍面對詢問,趕緊磕頭,謹慎的回答。
看着俯身在地的李爍,佟二寶淡淡一笑。
“呵,你要是說小徐子管管洗馬司,發現什麼賬目不對我還信。邊關兵事他并不在行,不過你發現這些東西,肯定有他一份功勞,他得領你的情便是。我剛聽小徐子說,你是剛剛從内官監那邊過來的,是吧?”
“回公公,正是。”
“嗯。”
看了看李爍身上那嶄新的綠袍,佟二寶點了點頭。
“如此細膩的心思,做個奉禦屈才了。明天你去直司那,領一套青袍,從今兒往後,你便在我的值房裡當差,做個掌牍罷。”
掌牍?
聽到佟二寶給自己安排的差事,李爍的眉頭一挑。
掌牍,其實就是類似秘書差不多的一個差事。這差事其實在各個監司裡都有,大緻幹的就是幫着監司主事處理文書。
但掌牍和掌牍的區别,比人和狗都大。
比如在尚善監,一個五品的司庫手下可就配了兩個掌牍小太監,幫着處理司庫裡的諸多賬目。但是這些掌牍太監,其實也就是八品的長随擔任。
方才佟二寶讓自己去直司領一身青袍,也就是将自己的品級提到了六品。
結合掌牍這個差事自己這一下,可就成了特麼禦馬監三号人物的大秘了!
妥妥的權利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