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面糊香味,李爍對小圓子道了聲謝,将饅頭接了過來。
“哎呦大人,您連着樹枝子一塊拿,别燙着!您慢慢吃,我去給您拿茶去!”
拎着饅頭,将上面烤的金黃焦香的硬殼撕下來一小片送進嘴裡,感受着面香在口腔裡蔓延開來,李爍不僅勾起了嘴角。
媽的,雖然不比宮裡那些穿着蟒袍的大太監,但是這身邊有人伺候着,到了地方說話有力度,這人生倒是也挺美妙。
嗯要是能逃出宮門,取上幾方小妾,那特麼真的就是給個皇帝都不換了。
争這麼想着,小圓子碰了一杯熱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李爍坐着的那塊大石頭上。
看着對方夾着尾巴般謹慎,李爍不禁樂了;
“小圓子,咱們一起行路也有半個月了。我的脾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不比這麼恭謹。到了居庸關之後,我身邊也就是你和小五子兩個是熟人,你要是始終這麼繃着,怪不自在。”
“哎呦大人您這可說差了,這一次出來随大人您上任,你就是主子我們就是奴婢。這在宮裡的規矩,到了外邊也不能變,主子心善那是主子的德行,咱當奴婢的可不能沒了分寸。”
“”
李爍沒想到自己就是這麼随便一說,小圓子反倒是闆起了臉,直接跪在了石頭前邊,将腰彎的更低了。
踐踏如此這般,李爍也不好說什麼。
小圓子和小五子畢竟是佟二寶給自己安排過來的,極大可能就是佟二寶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自己現在還沒有到任,若是和這兩個人關系搞得太好,倒是顯得自己有收買人心之嫌。
其實出來的時候李爍心裡就有數,到了任上,對這兩個人即到帶在身邊,但也不能什麼事情都讓這兩個人參與。
自己還是需要一些獨立的空間,去暗地裡做點事情就比如,找個機會去一趟河間,尋找陳妙真之前告訴他的陳氏兵庫。
當然在這之前,自己需要在居庸關打造出一套屬于自己的班底,有忠于自己的隊伍才行。
這麼想着,他倒也不便在勸小圓子随意了。
就着鹹菜啃了口烤饅頭,他對着腳下的小圓子揮了揮手,笑道;
“我本想着還沒到任,咱們又都是宮裡出的來,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上官看着,不比如此拘謹。若是讓圓公公為難,那就依你的想法。”
李爍本想着回一句,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來就算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回去啃饅頭的時候,卻見跪在岩石下的小圓子忽然回過了頭,瞧了瞧遠處正在小溪旁拎着水囊灌水的小五子。
見小五子離得遠,又沒在看這邊,他忽然向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
“爍公公請見諒,不是小圓子不識擡舉,而是實在是有耳目盯着,不敢和爍公公太近。小圓子本就是洗馬司一個軋草料的粗使奴才,能被挑選和爍公公一同赴任,是老天爺垂簾,半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但是公公有所不知,這小五子可是西廠的人。身上帶着武功不說,還是專程盯着公公您的。
雖然咱不知道他是受誰指使,但是爍公公您也在宮裡呆過,應該知道但凡是能使喚動這種人的,都是一手能摸着天的人物,小的不求其他,隻求能夠脫離洗馬司這個苦海,實在不想摻和進什麼陰謀詭計之中。
所以這些日子,小的隻能盡力做好一個奴才的本分,萬萬不敢和公公您交心若是真的和公公您走的太近,讓他看出什麼端倪,難保小的哪天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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