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烨的喉嚨裡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灼痛。
他看着那個已經徹底愣住了的老兵,緩緩地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沙啞。
“我也有很多兄弟。”
“他們也跟你一樣都回不來了。”
蘇烨的目光越過老兵的肩膀,仿佛看到了那些消逝的年輕臉龐。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命令。”
“我隻是”
蘇烨端起桌上那另一杯為老兵倒滿的酒。
“想替那些已經回不來的人,跟這世上唯一一個還能喘氣兒的”
“喝頓酒。”
說完,他又一次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個名叫李衛國的老兵,那雙總是渾濁空洞的眼睛裡,有了極其劇烈的情感波動。
他看着蘇烨,又看了看桌上那杯同樣為他倒滿的烈酒。
他扔掉了自己懷中那個空酒瓶。
顫抖着伸出了自己雞爪般幹枯的手。
他端起了那杯,他已經整整二十五年沒有再觸碰過的“老白幹”。
兩人沒有再說話。
隻是沉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仿佛要把這二十五年來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融入這辛辣滾燙的酒水之中。
一瓶酒很快便見了底。
“哇——!!!”
李衛國突然毫無征兆地,将手中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他像一個迷路了二十五年的無助孩子,嚎啕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腸寸斷。
在酒精和蘇烨無聲的共情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