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聞言,臉色驟變:“母親,您該不會是想”
老太君渾濁的老眼閃過一道精光,“馬上就是秋獵了,太子不是一直都忌憚昭陽公主嗎?那咱們便送他一個名正言順能夠除掉昭陽的機會。”
謝雲祁不知道的是,謝家還秘密培養了十名特殊的‘死士’,這些死士都是從小以秘藥喂養,渾身的血液都帶着毒,見血封喉。
她作為謝氏一族的老太君,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謝雲祁為了一個女人發瘋。
很快,謝雲祁大步踏出了老太君的院子。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擦過他的衣角。
福安提着一盞燈籠跟在身後,幾次欲言又止。
終于,謝雲祁走到一個大樹底下頓住腳步,擡頭仰望着頭頂的明月。
福安終于忍不住出聲:“主子,您當真要”舍棄家族,舍棄擁有的一切,離開謝家麼?
“福安。”謝雲祁忽然出聲道:“你覺得謝家這棵大樹,根爛了多少?”
福安一驚,燈籠跟着晃了晃:“小的不敢妄議”
他自小就跟着謝雲祁,旁人隻道謝家的麒麟子,位極人臣,翻雲覆雨。可誰見過他三更天還在處理軍報,重病高熱時甚至咳出血還要應付政務。
那些世家子弟罵他是奸臣,是酷吏,可誰見過他深夜為陣亡将士家屬寫撫恤折子?那年北境大旱,主子連夜調了三十萬石軍糧赈災,卻被朝中的言官彈劾‘擅動軍需’。
他雖享受了謝家的供養,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謝家打磨的一柄刀,一把劍?謝家靠着主子才得了如今的地位,可如今他隻是想要喜歡一個女子而已,卻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福安心裡一陣抽疼,他語氣帶着幾分哽咽:“主子,他們把您當梁柱,卻從不管梁柱有沒有蛀蟲。”
“無妨。”謝雲祁淡淡的吩咐福安:“你連夜收拾東西,咱們住進醉仙樓。”
福安倒吸一口涼氣:“主子是要”
“記得走正門,多帶幾件衣裳,還有書房裡那暗格裡的檀木匣子。”
福安了然。
那匣子裡裝的,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也不是什麼真金白銀,而是一枚青玉筆擱。
那是昭陽公主幼年時送給主子的拜見禮,青玉雕成的小兔子缺了一隻耳朵,後來卻被主子用金絲細細嵌好,藏在書房最高處的暗格子裡整整十二年。
“小的知道了,這就是安排。”福安得令告退。
當晚,謝雲祁深夜從謝家大門輕車簡行而出,繞過好幾條街,最後在醉仙樓暫住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全京城。
所有人都在猜測,謝相這是要幹什麼?
難不成真的要背離謝氏一族,轉而投靠到昭陽公主名下?
當日的早朝之上,終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當衆詢問道:“臣有一事不明,鬥膽請教謝相,聽聞昨夜謝府突生變故,鬧得是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