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遠歎息一聲,語氣頗有幾分無奈。
“殿下何必如此?陛下病重,您昨夜那些話”
“是本王鬼迷心竅!”楚泓突然重重地叩首,額間頓時就見了血,“求顧相再替我通傳,我願以死謝罪!”
這一幕,引得周圍的宮人們紛紛側目,不遠處幾位老臣見狀,也不禁開始動容,低聲議論着:
“這睿王殿下向來仁孝,昨夜怕是一時沖動,才忤逆了聖上”
“聽說是為了公主在幽州的事,公主也真是的,這幽州都是睿王的封地了,聽說她要接管那裡的兵馬”
“噓!小點聲,陛下正在氣頭上,此事不可妄議!”
“”
殿内,謝貴妃隔着一道門,将一切都盡收眼底。
她轉頭柔聲勸說道:“陛下,三皇子畢竟是您的親骨肉,若他真有不臣之心,昨夜又怎會獨自前來?”
她将藥碗湊上,“如今公主還在幽州城,那兒是三皇子的地盤,陛下還需小心行事呀。”
眼下之意,是在提醒楚皇,當心楚泓狗急跳牆。
楚泓畢竟在幽州經營了三年,若此番他真的被罰,傳到幽州那幫臣子的耳朵裡,指不定還會生出怎樣的變數。
楚皇盯着藥碗,忽然冷笑:“好一個仁孝雙全的睿王。”
他手指在錦被上緩緩收緊,青筋暴起。
半晌後,終是深吸口氣,沉聲道:“傳旨——”
“睿王殿前失儀,着即日起禁足王府三個月,靜思己過。幽州軍務暫由兵部接管,一應政務轉交刺史處置。”
謝貴妃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卻又故作憂慮道:“陛下,這般處置,是否”
“怎麼?愛妃覺得朕處置得太輕了?”楚皇銳利的目光掃來。
謝貴妃連忙垂首:“臣妾不敢,隻是擔心公主那邊。”
楚皇又悶咳了兩聲,而後緩緩擡頭:“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動青鸾一根手指。”
殿外,楚泓聽完聖旨,恭敬的叩首:“兒臣領旨謝恩。”
他擡頭時,眼中恰到好處的噙着悔恨的淚水,“還請堯公公轉告父皇,兒臣定當閉門思過,絕不再犯。”
待宮人退下後,楚泓這才緩緩起身,撣了撣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
下朝後,顧霆遠秘密來到睿王府,商議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