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房間裡端出來,饒是中年男人見多了血腥,也還是被昨天那一盆接連一盆的血水給驚着了。
這人怎麼能出這麼多的血?
房間裡,陸明欣的臉色蒼白如紙,就連唇上都毫無血色,如果不是那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看上去和一具屍體也沒什麼區别了。
大夫收回銀針,最後檢查了一下陸明欣的情況,确認陸明欣已無生命之憂後這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大夫起身走到中年男人身前行禮:“龐先生,郡主已無生命之憂。”
“有勞孫大夫了,若不是孫大夫及時趕到,隻怕郡主就危險了。”龐秩對着孫大夫笑了笑:“孫大夫放心,等主子回京之後,我一定會向主子禀報,主子會好好獎賞孫大夫的。”
聞言,孫大夫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獎賞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龐先生,郡主她”
“郡主怎麼了?”聽着孫大夫口氣不對,龐秩連忙追問。
孫大夫歎了口氣:“昨天郡主喝下的堕胎藥,藥性過于兇猛,孩子雖然打下來了,可郡主從今以後怕是也不能再生育了。”
聽到這話,龐秩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郡主以後想要生育,難于上青天。”孫大夫的話讓龐秩的心沉了下去:“郡主本就有寒症,孕育子嗣本就比尋常女子要困難許多。此次受孕,郡主又因為郡馬爺的事情情緒激動動了胎氣,原本隻要郡主平心靜氣、好好養胎,還是有希望順利生産的。
這個節骨眼上堕胎,郡主的玉體已經被傷的徹底,想要根治已經沒有可能。而且因為郡主這一次堕胎大出血,寒症加重,這以後每年的冬天,郡主的日子怕是要難熬了。”
龐秩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開口:“一切都是為了主子,郡主若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孩子都已經打掉了,陸明欣又能說什麼呢?
孫大夫也不再多言,下去開藥。
送走孫大夫之後,龐秩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陸明欣不知何時已經醒轉。
“郡主醒了怎麼也不喚一聲?”龐秩問到。
陸明欣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龐秩。一看陸明欣這個樣子,龐秩就知道剛才孫大夫說的話,陸明欣是全部都聽到了,于是龐秩在床邊坐了下來:“郡主受苦了,郡主放心,主子是不會讓郡主白白受苦的。”
“孩子呢?”陸明欣的嗓子有些沙啞,是因為昨天她喊的時間太長了,把嗓子給喊啞了。
“已經安葬了,是個風水極好的位置。”
聽到這話,陸明欣伸出手抓住了龐秩的手,語氣裡透着幾分森冷的寒意:“我要陸今淮的命,我要他死,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龐秩将陸明欣的手放進了被子裡,輕聲安撫到:“郡主放心吧,陸今淮不會永遠這麼得意下去的,他遲早都會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得到這個答案,陸明欣這才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睡。
龐秩又坐了一會兒,确認陸明欣已經睡着之後才起身離開。回到書房,龐秩将京中的情況寫明,随後将這封密信交給了死士帶走。
随後,龐秩又叫來小厮吩咐了幾聲,讓小厮去宮中報信。等安排好了一切,龐秩這才在書房中坐了下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