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便被買入府,杜府無主母,杜金良未娶妻,也根本不管府中事務,幾個年紀老邁的嬷嬷完全擺出一副主子架式。在府中這幾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直到走到杜金月身邊,日子才好了起來。
幸而杜金月生性單純愚笨,一哄就好。倒是給了她不少機會。
心上人的疾病也不知何時才能治愈,這源源不斷的銀子往裡送,可如何是好。
“你在幹什麼!”杜金良推門進來,正好看着這幅景象。“大膽!居然敢偷竊主子?”
下午在林行止面前隻得伏低做小,鹌鹑一般。後來好不容易掙脫了姑姑,在自己的聞竹軒悶了一下午。
姑姑的繼子是幾年前收的,安排在了聽竹軒,但是前些日子卻死了,杜金良不經懷疑這是林行止的手筆。在聞竹軒待的惶惶不安。
越想越過,憋了一肚子氣,想要尋了妹妹,商量早些歸家。
此時一推開門,看見下人摸着主子屋内的銀錢,不免懷疑多想。也顧不得自己從前對香兒的那點旖旎心思,無意識的一門子撒氣,在下人身上找回自己的掌控權。
“公子贖罪!”香兒立刻跪下來,頃刻間便盤算好了說法,“香兒沒有偷竊,小姐命奴婢出府去買吃食。奴婢停留猶豫”
“奴婢在想什麼吃食才不會積食腹痛。”
幾塊碎銀此刻還赤裸裸的放在手帕上,毫無遮擋的暴露在燭火下,在桌子上尤其醒目。
“這是什麼?”杜金良走了過來,意指手帕和碎銀,他走近了,看見香兒衣服沾水的樣子,似乎略微有些一覽無餘。
“回公子的話,這是買吃食換的碎銀。”
香兒回答的中氣十足,倒是聽着毫無疑問。她每次也隻敢稍少的貪拿,現在說的倒合理非常。
杜金良自知理虧,便問道:“小姐呢?”
“回公子的話,小姐正在沐浴。”
“一派胡言,她根本不在這。”杜金良完全不顧男女大防,兀自繞到屏風後面,是笃定了杜金月不在。
香兒照舊跪在原地,聽到這話,心裡立刻有了底氣:“回公子的話,小姐在老夫人那沐浴。”
杜金良默不作聲,香兒仍舊朝着房門的方向跪着,并未看見身後杜金良的眼神像鈎子一樣在自己身上留戀。
杜金良隻當香兒每次躲閃的眼神是對自己有意,此刻他看見這幅沾衣欲濕的苗條身材,思及下午姑姑的話。忽然心生想法,當即立刻離開了。他可不想在這王府這林行止的地盤鬧出什麼。
香兒松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匆匆收起手帕,換了衣服,往府外去給杜金月搜尋吃食。
杜金良離開福壽堂,一路上聽見了不少仆從向他點頭哈腰,問“表公子好。”
他視若無睹,但心中暗淡情緒卻越堆越高。想林行止便日日過着被稱呼“王爺”的日子,以及那個年少的賭約。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敗落。
隻消半日,杜金良便從踏入王府前自認翩翩佳公子的主子心理,變得心胸狹隘扭曲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