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酒搖了搖頭,放下了李景澤的手。吩咐暗衛去買了幾種藥材,便蹲下身,觀察被劍尖斬斷卻依然掙紮的毒蟲。
李景澤似乎被吓着了,握着自己的手盯着地面短劍。
毒蟲渾身漆黑,占着的鮮血,紅的發綠,暗綠色鮮血中,是毒蟲另一半扭曲的身體,一副駭人景象。
“家中可有大蒜?”柳凝酒忽然問道。
李景澤點了點頭,指了指院落一角。
柳凝酒前去,在纏着蛛網的竹編籃子裡,找到幾顆早已幹癟的大蒜和紅椒。
柳凝酒剝開一顆大蒜,将汁液塗抹在按在李景澤手上傷口處。大蒜的氣味,至少能讓其他體内毒蟲遠離此處傷口,似的傷口結痂。
“神醫,我這是,我好了嗎?”
見李景澤似乎好了點氣色,但柳凝酒知道那隻是李景澤的心理效果。
“快了。”
柳凝酒于心不忍,下蠱時雖可能隻有一顆蟲卵,但蟲卵進入體内,食血繁殖。且李景澤體内毒蟲性情殘暴,如若不管,柳凝酒似乎能預見又一日李景澤爆體而亡,屍首上爬出千百毒蟲。
以活人養蠱,倒是那群蠱毒之人的慣用手法。
柳凝酒繼續蹲下研究,也回着李景澤的話,“你如今身體孱弱,不好下苦寒之藥,指得先以溫和藥物驅蟲。但不知這毒蠱是否是子母蟲。不然子蟲死得多,母蟲必然受影響,恐怕下蠱之人發現了,尋仇而來。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他們會如何對槐兒?”
林行止此刻正嚴守在柳凝酒身側,注意着四下的風吹草動,似乎擔心随時都會有危險威脅。方才毒蟲襲擊柳凝酒,林行止仍舊沒從心驚膽戰中緩過神來。
李景澤為許槐兒的一番話欣喜,多日消沉死缢死,今日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便全然開朗起來,像是把積日的苦寒都驅散了。
他不由得想着,如果自己能痊愈,就是舍了宅子,直接帶着許槐兒走,躲去邊陲小城,自己找個營生,安安穩穩的生活便好。
至少不用槐兒在賭坊遭打遭罵。
暗衛抱着幾包黃連和雄黃回來了,默默等候在一旁,柳凝酒打開包裹聞了一下,倒是沒參假,藥味大的很。
“每日服下一拈,知道一拈是多少嗎?”柳凝酒食指與拇指輕輕捏起一點,放入茶水中。“這點便足夠,能夠抑制毒蟲活動,至少讓你多清醒一點。你的體内仍有毒蟲。”
李景澤一顆雀躍的心重新跌回谷底,自以為的美好未來又撲空了,“如何?如何能完全驅蟲?”
柳凝酒搖了搖頭,“尚未知毒蟲秉性,也未知許槐兒狀況。無法輕易下手。”
“如今死了一條毒蟲,如果母蟲有異,害得下蠱之人發覺,向許槐兒尋仇如何?”柳凝酒肅穆臉上帶着一絲憂傷,她能從李景澤的描述中,認識那個膽怯溫和卻用情至深的女子。
柳凝酒心中酸澀,如鲠在喉。想起自己遭人陷害的那些日子。許槐兒不正如自己一樣,橫遭暗害,落于孤苦境地。隻是自己遇到了林行止,那麼自己如今,是否能幫一幫她們呢?
“王爺”柳凝酒悄悄講林行止拉到一旁,說出了心中打算。
林行止點點頭,“按你說的便是。”
柳凝酒重新走到李景澤身邊,“槐兒何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