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匆匆趕去端了火盆,立刻關上門。
小梅在一旁蹑手蹑腳的,不敢上前,柳凝酒輕輕沾濕帕子,從情況最嚴重的手開始,将傷口一側的血污擦拭掉。
此刻采買藥材的仆人陸續回來了,柳凝酒清點好,指揮小梅與其他女婢在簾子外各自分工搗外敷藥。或去煎制内服藥。
柳凝酒擦拭完許槐兒傷口處血污,又吩咐人換水備水。一時間,這處小宅子倒絡繹不絕。
林行止在外面等候,默默的讓君岐将所有府中婢女喊了來聽差。
許槐兒脫了全身衣服,一盆一盆污水往外送,柳凝酒終于擦拭完許槐兒全身傷口處血污。
柳凝酒再用冷卻的短刀,輕巧的剃掉腐肉,或者與衣物粘粘的傷口。
将車前草,忍冬等解毒藥物,三七,旱蓮草等生肌藥物,半邊蓮,鬼針草等止痛藥草逐次敷與傷患處。再用白麻布包紮。
“小梅,去拿副幹淨衣服來。”柳凝酒吩咐完小梅,名人将東西請走,又問許槐兒,“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不要擔心,明日你們仍然會在這裡。”
許槐兒想了半天,卻說一個,“什麼都行。”
待一衆收拾幹淨,許槐兒換上了衣服。吃食擺了上來。柳凝酒撩起簾子,将許槐兒帶出來,在桌子旁坐下。柳凝酒講放了毒蟲的琉璃盞收到自己一側。
毒蟲此刻仍然靜靜不動。
帶一衆人散去,林行止便也走了進來,在柳凝酒身後坐下。
柳凝酒這才想起李景澤來,急忙出到門外,吩咐李景澤睜開眼。
許槐兒鮮少出門,不認識林行止與柳凝酒二人。可李景澤怎麼會不認識,當即撲通一聲跪地上,今日救治自己的人,居然是神女王妃與王爺。李景澤當下更覺生還有望。
柳凝酒着急的比了個收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裡面的許槐兒。
李景澤點了點頭。閉上了嘴。
許槐兒雙手被包紮,此刻吃不了飯,正由小梅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在吃柳凝酒吩咐的藥粥。許槐兒紅着臉,又害羞又笑,又盯着小梅看。
小梅一雙眼滿是心疼,那傷口的猙獰模樣仿佛還在眼前。她想象不到如此瘦弱的女子,如何忍受那般對待。
柳凝酒回到房内,靠在林行止身旁,繼續思量着琉璃盞中毒蟲。
“下一步如何打算。”林行止将柳凝酒拉近坐下,為許槐兒療傷,府中上下随着柳凝酒忙了兩個時辰,林行止看得心急。可柳凝酒卻像不知疲倦一般,此刻任然在盤算着。
“恐怕等不到明日,等到明天早上,賭坊看不見槐兒出現,便會去尋找李景澤。必須在此之前,處理掉他體内毒蟲。”柳凝酒心中沉重,“不然,就應該暫時将他,送至城外。”
許槐兒看起來精神狀況似乎很好,但柳凝酒知道,許槐兒讓她先救李景澤的話不假。許槐兒早被掏空了心力,很有可能突然間就沒了呼吸。她此刻的狀态,更像是死前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