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酒仍然在念着心中打算,“今日恐怕是睡不了覺,他們明日找不到李景澤,後日便不一定了。還是早些為李景澤解毒才好。”
林行止聽着柳凝酒說的話,想到今日晚間,柳凝酒忙碌救人,自己幫不上任何忙。林行止停住腳步,拉住柳凝酒的手,語氣帶着商量的态度,“我從前行軍時,在邊塞遇見過一位老醫者,他似乎對蠱毒之術略有了解,但不知”
“太好了!”柳凝酒打斷到,“現在還能找到他嗎?我正愁沒人能幫忙?雖然天下偌大,醫者衆多。但知根知底能相信的實在太少,其中要找到真才實學的更是難上加難。”
“那便将他尋來,那位老人倒是十分有性情,雖是醫者,卻自稱夫子,救人不收一文錢,餓得昏倒在路邊,被我們救了之後,做了一段時間随軍醫師,又走了。”林行止緩緩解釋。
“這倒是真的有性情。”柳凝酒随林行止一起停在原地,“怎麼不走了?”
“再等等,這裡有流螢。”林行止說到。
“什麼!”柳凝酒欣喜的望向四周,果然見低矮灌木中,有點點綠光。
林行止将柳凝酒拉到身邊,不過一會兒,第一隻流螢緩緩的飛離草叢。
柳凝酒屏住呼吸,欣喜若狂的搖動林行止的胳膊。
林行止輕輕比了個“噓——”的手勢。
不過多時,有陸陸續續的螢火蟲從低矮樹木草叢中飛出,點點熒光若星空燦爛,兩人被圍在中間,似乎置身天穹。
繁星點點與流螢練成一片,遠處重檐翹角更是在月光下影影綽綽,為螢火做了絢麗的背景。
點點綠光漸漸飛遠,消散在天際。
柳凝酒雖然臉上帶笑,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她自己都沒在意到,愁緒壓在心頭,已經很久很久。
柳凝酒回過身,靠在林行止身上。
算上前世,這都是柳凝酒第一次停下來看流螢,去看見了生活中的美好。縱使懸案在前,壓的人喘不過氣。
但往更遠處看,不論是林行止,還是時間,命運。好似都攙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很久很久,正如此刻。
城外,馬車。
出了城,李景澤便睜開了眼。方才出城門時,遇到守門士兵盤問,李景澤心驚膽戰。
但守門士兵隻是向君岐行了禮,打了聲招呼,問是王爺吩咐辦事嗎?
前幾日王府表小姐表公子那事情鬧得城中人盡皆知,君岐便順着往下說。
“還不是為了躲着表公子表小姐,我被吩咐守在王府,已經半月沒見到王爺了。”隻消一兩句便可,多說反而顯得可疑。
君岐收了缰繩,做出一副着急趕路的樣子,守城士兵也不敢耽誤,便開了門。
守門士兵點點頭,又恭維幾句,便放馬車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