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視着她,眼底的陰鸷未散。
“我真怕你跑了,我那些受過的傷,該找誰報複回來?”
顧淼淼唇角漾開一抹極淡的笑意,似嘲似諷。
“那從明天起,你我做什麼都一起?”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看着江堰白緊繃的下颌線條似乎有了些許松動,顧淼淼眸光微閃。
她撐着疼痛的身體,緩緩從床上坐起。
赤着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為江堰白倒了一杯牛奶。
指尖卻在杯沿下輕輕一彈,一顆白色的小藥片,落入溫熱的牛奶中,迅速融化,不見蹤影。
整個過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她端着牛奶,走回床邊,動作輕柔地遞到他面前。
“時間不早了。别鬧了,好嗎?喝杯牛奶,早點睡吧。”
她的嗓音聽起來竟有幾分溫順。
江堰白狐疑地盯着她,又看看那杯牛奶,眼神銳利。
他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你不會在牛奶裡面下藥了吧?”
他每一個字都帶着不信任。
顧淼淼臉上的溫順瞬間褪去,她忽地将牛奶杯從他面前奪回,牛奶險些晃出來。
“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
她作勢要将牛奶潑掉。
江堰白見她反應激烈,不似作僞,反而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從她手中奪過牛奶杯,仰頭,一飲而盡。
喉結滾動,幾滴奶漬沾濕了他的唇角。
片刻之後,江堰白隻覺眼皮越來越沉重,也隻是以為天色太晚而已。
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呼吸變得平穩。
顧淼淼靜靜地看着他沉睡的側顔。
曾經俊朗的面容,卸下了平日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