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少奶奶，您那個哥哥沈聿，剛才又打電話到家裡了。”
張媽一邊給沈知念剝橘子，一邊念叨，“我聽着語氣挺急的，問您什麼時候出院，說有急事找您。”
沈知念捏着湯匙的手緊了緊，橘子瓣的酸甜味突然變得有些澀：“别管他，就說我還在昏迷。”
“我也是這麼說的。”張媽把橘子遞過去，“那小子一聽就不懷好意，上次在顧家老宅見他一面，眼神直勾勾的，看得人發毛。”
沈知念咬了口橘子，沒說話。
沈聿找她，無非是想确認她有沒有跟顧淮景透露什麼，或者想繼續用母親拿捏她。
她現在傷成這樣，暫時倒不用擔心他會亂來。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兩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為首的中年男人手裡拿着病曆夾，後面跟着個年輕護士。
“沈小姐，感覺怎麼樣？”醫生笑眯眯地打招呼，語氣挺溫和，“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李醫生，今天來複查一下傷口。”
沈知念趕緊坐直些：“李醫生好，就是胳膊還有點疼，别的沒什麼。”
李醫生點點頭，示意護士解開她胳膊上的紗布：“恢複得不錯，沒發炎，就是傷口有點深，估計會留疤。”
他用棉簽輕輕按壓周圍的皮膚，“這裡疼嗎？”
“有點。”沈知念嘶了一聲。
“正常反應。”李醫生蓋上病曆夾，“最近别吃辛辣刺激的，也别讓傷口碰水。對了，你有點貧血，讓家裡人多給你做點豬肝湯、紅棗粥之類的補補。”
張媽在旁邊趕緊應着：“哎哎，記下了！謝謝李醫生！”
等醫生走了，張媽立馬念叨：“看吧，我說得沒錯吧，得好好補補！下午我讓廚房炖點紅棗烏雞湯，再給你弄點豬肝菠菜粥。”
“張媽，不用這麼麻煩的。”沈知念有點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嬌氣。”
“怎麼不嬌氣？”張媽瞪她一眼，“傷的可是胳膊！萬一留疤多難看啊，女孩子家的，胳膊上帶個疤像什麼樣子。”
她突然壓低聲音，“顧總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心疼壞。”
沈知念的臉頰又開始發燙，拿起手機假裝看時間：“我我想喝點水。”
張媽笑着去倒水，剛走到門口就跟人撞了個滿懷，手裡的水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哎呦！”張媽捂着胳膊，擡頭一看，立馬眉開眼笑，“是二叔啊！您怎麼來了？”
沈知念擡頭，看見門口站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灰色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看着挺斯文的，正是顧淮景的二叔顧明城。
她在顧家的幾次家宴上見過，話不多，總是笑眯眯的。
“來看看老爺子和知念。”顧明城彎腰幫張媽撿杯子碎片，“老爺子怎麼樣了？”
“好多啦，剛還跟護工念叨要吃桂花糕呢。”張媽拍着胸口，“您來得正好，我去拿點水果，您跟少奶奶聊會兒。”
顧明城點點頭，走進病房，目光落在沈知念胳膊上的紗布上，皺了皺眉：“聽說你替淮景擋了一下？這孩子，真是”
“二叔您别這麼說，當時就是下意識的。”沈知念有點不好意思。
顧明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笑了笑。
“淮景這小子，看着冷冰冰的，其實心裡有數。你這次他肯定記在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