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了。”他的聲音低沉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删了？憑什麼？”
顧亦琛搶過手機，舉得高高的。
“這可是寶貝！等會兒就發到網上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顧家大少奶奶是個瘋子一樣！”
沈知念恐懼如斯。
某種病帶來的屈辱和對名聲的恐懼交織在一起，讓她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卻不能不在乎這個——一旦傳出去，她媽在療養院會被人戳脊梁骨，她就算逃出去也擡不起頭做人。
“求我？”顧亦琛蹲下來，捏着沈知念的下巴，“早幹嘛去了？剛才不是挺硬氣嗎？現在知道求我了？”
沈知念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順着眼角往下淌，浸濕了蒙眼的黑布。
她哽咽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求你把視頻删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能給我什麼？”顧亦琛嗤笑，“顧家的家産？還是顧淮景的命？”
“我”沈知念答不上來，隻能徒勞地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了。
顧淮景看着她這副樣子，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裡隻剩下冰冷的決絕：“顧亦琛，視頻我可以不删，但你必須放她走。”
“你說放就放？”
顧亦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顧淮景，你是不是被捆傻了？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我沒傻。”顧淮景的目光落在黑風衣男人身上，“你背後的人是誰？讓他出來見我。你折騰這麼多，不就是想引他露面嗎？”
黑風衣男人的臉色微變，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
顧亦琛也愣住了，撓了撓頭：“什麼背後的人？我們就是自己想搞你”
“閉嘴！”黑風衣男人厲聲打斷他，眼神陰沉沉地盯着顧淮景，“顧總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既然知道，就别浪費時間。”顧淮景直視着他，“我可以跟你們走，放了她，視頻也必須删掉。”
“哥！你瘋了？”沈知念急得大喊，“别信他們的話！他們就是一群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