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指尖在後頸遊走,我不自覺閉上眼睛,試圖享受這個一時興起卻又纏綿至極的吻。
原來被一個人不遺餘力地吻着,是這種感覺。
那愛呢?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倏然響起的電話猛然将我驚醒。
是程意。
連将衣扣扣上,我思緒混亂敷衍着程意的電話。
而一側的顧笙羞紅了臉,捂着嘴巴極力控制着呼吸。
「我、我先送你回家。」
一路上,車廂内死寂如隆冬。
我将顧笙送到家門口,要走時她忽然開口:
「季硯,在我心中,你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我也是。」
我垂下眸:在我回吻她時,她睜了眼。
10
緩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敲打着思緒,輾轉難眠中,我爬起來抽煙。
夜色濃厚,窗外路燈的光微微亮着,玻璃上的一點猩紅映在一雙欲望翻湧的眸,隐匿無痕,不可遏制。
手機微信的提示音勾回我的思緒。
是顧笙:「我好像發燒了。」
等不及回消息,我飛奔到樓上。
廚房顧笙穿着寬大睡裙,看着地上被摔碎的水杯,透紅的臉上神情朦胧。
我一把捉住她滾燙的手腕,「我來。」
顧笙怔怔看着,順着胳膊鑽進我懷裡,「我想喝水。」
溫水貼着略顯蒼白的嘴唇緩緩滑入咽喉,顧笙雙手捧杯,為印象中的明媚身影平添一抹乖巧。
「我帶你去醫院。」
「不,」她晃着腦袋,「别去,我讨厭醫院。」
「爸爸媽媽進去醫院後,就再也沒出來過,我不想去……」
扶住她緩緩下滑的身體,斷斷續續的呓語中,我一點點拼湊着顧笙不太完美的過往。
從塔尖跌落塵泥什麼滋味,在生活中踽踽獨行什麼滋味,寄人籬下什麼滋味,委曲求全什麼滋味。
這世間,各人有各人的皎潔與隐晦。
吃藥,喂水,擦汗,她一會容光煥發一會兒恹恹不語,周而複始中天色将明。
我是被臉頰的一陣炙熱感激醒的,眼前顧笙還閉着眼,攥被褥卻攥到指尖發白。
嗯,額頭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