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徐莞青在哪個車間,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甚至不知道她看到他時,會不會轉身就走。
但他知道,這一次,他不能再錯過了。
火車哐當哐當碾過鐵軌,窗外的風景随着風漸漸遠去。
宋頤安靠着窗,目光落在斜對面的夫妻身上。
男人正耐心地給妻子剝橘子,橘子瓣遞過去時,女人笑着嗔怪他手笨,指尖卻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背,自然又親昵。
和諧得像幅畫。
宋頤安喉結動了動,腦海裡突然跳出徐莞青的臉。
她總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他深夜回家;
會把他皺巴巴的襯衫熨得筆挺,卻從不說自己為此熬了幾個夜;
上次他生病,她守在床邊沒合眼,
傍晚的風帶着夏末最後一絲燥熱,卷着菜市場的煙火氣漫過來。
宋頤安望着是眼前的樣子,立馬僵住在了原地。
徐莞青穿着件淺藍色的襯衫,身旁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從菜市場走回來。
男人手裡提着大半袋新鮮蔬菜,怎麼看都是一對新婚夫妻的樣子。
兩人并肩走着,步子不快,偶爾低頭說句話,徐莞青嘴角揚起來的笑意,像根細針,猝不及防刺進宋頤安眼裡。
“徐莞青!”
宋頤安的聲音很大,一時之間路過的人都看了幾眼,但是商販的叫賣一響起來也就立刻離開了。
畢竟菜可都是限時限量供應的。
徐莞青聞聲回頭,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一片清冷淡漠。
仿佛眼前叫着她的男人隻是一個陌生人。
她身邊的沈從文滲也停了腳步,轉過身來朝宋頤安望去。
他眉眼溫和,卻透着股沉穩的氣場。
他看了眼宋頤安,又把目光落回徐莞青臉上,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地往她身邊靠了半步。
“他是誰?”
宋頤安的視線像探照燈一樣掃過男人,最後定格在徐莞青的身上,語氣氣憤:“你們住一起?”
徐莞青有些疑惑,她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卻還在這裡問出這個問題。
“宋頤安,你怎麼來了?”她拉開距離,“這跟你有關系嗎?”
“怎麼跟我沒關系?”宋頤安往前跨了一大步,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徐莞青,你搞清楚,你是我老婆!”
“是前妻。”徐莞青不緊不慢的說道,“離婚報告上個月就批下來了,離婚證我放在房間的衣櫃裡,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宋頤安的臉色猛地沉下去。
他确實早就看到過那個盒子,但是那天他正忙着照顧白芷,也就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