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在霍臣眼裡,我随時可以被替代。
大約因此,鉚足的勁忽然渙散,才會不久後病倒,需要手術。
好幾年來,我睡的第一個安穩覺,竟是在病床上。
醒來時,林墨伏在我身邊,熬得雙眼通紅。
「你說不能接我讓我自己回家,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後來一想,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我不該躲着不見你的,你以後生病必須告訴我。」
在少管所待了四年,每次去探望都對我避而不見的弟弟。
再次出現在我身邊,滿眼沉郁不安。
因此我必須要離開霍臣了。
我要繼續往上爬,為我們的生活築起更高更堅固的堡壘。
7
第二天到公司,同事前後夾擊。
鄭依句句打太極,笑容暧昧。
「不要亂講啦,就是正常工作而已。
「能在哪裡睡,當然是家裡啦。
「我家在哪裡你們也要管?問太多了吧!」
從前冰山似的霍臣,從辦公室出來,明明被這一幕鬧得頭痛。
卻硬着頭皮跟大家寒暄。
我佯裝不在意,偏過頭去看窗外。
「林晚,」他的聲音将我的目光扯回,「你進來一下。」
辦公室裡,他收斂起僞裝的笑意。
将一疊資料「啪」地摔在桌面上。
「你明知道霍氏是我的雷區,為什麼?」
我微微一笑。
「霍總,霍氏集團實力強給錢多。
「我隻是做了所有打工人都會做的決定。」
「你和他們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擡手指着辦公室外面,眼尾泛起一抹紅。
聲音極盡克制,因而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