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相處了兩個月,家裡我的東西卻不知不覺多了這麼多。
秦行給我買的夏涼拖鞋,還有他提前準備的冬天毛茸茸拖鞋,一雙白的一雙灰的情侶拖鞋,一小一大挨在一起。
粉藍色情侶馬克杯,中間帶着一個被我嘲笑很俗氣的心,拿走一隻後就隻剩下孤零零破碎的一半。
挂在一起的睡衣,靠在一起的枕頭,茶幾上一起蓋的小毯子。
我站在客廳裡,突然感覺心髒無法言說的悶痛。
分明都是假的,我卻不知不覺假戲真做。
我閉了閉眼,提着兩隻大行李箱往外走。
和秦行擦肩而過時,他突然開口,沒頭沒腦問:
「疼嗎?」
我漠然:「疼又怎麼樣,你會幫我嗎?」
他沉默。
我抹了一把眼角,推門離開。
9
我就這麼拖着行李漫無目的地走着。
也不知道想去哪兒,大腦一片空白。
有水打進眼睛時,我茫然擡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
街上行人紛紛跑起來,傍晚光線昏暗,來往車輛的尾燈在地上的水窪映出紅色的漣漪。
我就這麼一直站在雨裡,很久後才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
……
沒能複仇。
又把自己的感情丢進去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大概是因為淋了雨,我又生病了。
我躺在家裡床上,燒得渾渾噩噩,又懶得買藥。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我心裡突然湧出濃烈的自厭,覺得很沒意思。
死了就死了好了,我平靜地想,死了就沒這麼多煩心事兒了。
迷迷糊糊睡過去後,手機突然響起來。
我艱難摸過手機,那邊似乎有人說了些什麼,我也說了些什麼。
可是腦子混沌一片,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過了不知多久,隐約我聽到好像有門打開的聲音,我想撐開眼皮,可是身體就像鬼壓床一樣沉重,無論如何我也動不了一點兒。
一隻微涼的手觸摸上我額頭,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有人把我扶起來,把一片苦苦的什麼塞進我嘴裡,在我耳邊輕聲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