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微涼的手觸摸上我額頭,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有人把我扶起來,把一片苦苦的什麼塞進我嘴裡,在我耳邊輕聲哄道:
「把藥吃了。」
我皺眉吞掉,就着那手喝了幾口熱水,又被人輕柔放下。
半夢半醒中,我感覺到似乎有一道視線一直注視着我。
我有點兒熱,甩開被子,把胳膊露在外面。
胳膊上有很多疤,被顧予詩用煙頭燙的、美工刀劃的。
還有手腕上深深的一道刀疤。
那是奶奶走後,我親手劃的。
被送進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後,我還是沒能去找她。
被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冰冷又殘忍的世界上。
和秦行在一起這麼久,我一直穿着長袖衣服,就連睡衣都是長袖的,他從沒見過我的這些疤。
那視線停留在我的手上,一動不動。
半晌,有人小心翼翼摸着我的臉頰,指尖帶着微微的顫。
我眷戀地蹭了蹭,嘟囔着落下一滴淚。
「奶奶,」我哽咽着蜷縮起來,小聲道:
「我好疼。」
那手指猛地停下,觸電一般。
許久後,上方傳來一聲輕歎,帶着澀意的疼。
微熱的濕潤落在我臉上,蔓延進了我頭發。
……
醒來後,天已經黑了。
我睡了一整天。
我摸了摸額頭,微涼。
燒已經退了。
我看向一邊的床頭櫃,上面放着一杯隻剩一半的水,已經徹底涼了。
少了一粒的退燒藥擺在一邊。
第二天我回家,家裡空空蕩蕩,寂靜無聲。
隻有茶幾上擺着一隻厚厚的檔案袋。
我走過去抽出裡面的文件。
幾十頁紙,滿滿當當都是顧家這些年違法的證據。
我拿起手機,打開昨天早上朋友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