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看向在國子監一向備受矚目的蘇應淮:“應淮此次的文章,有理有據,條理清晰,很受聖上誇贊。”
蘇應原本放松的身體驟然見聽到自己名字時立馬僵硬了起來,縱是得聖上的肯定又如何,還不隻是個二甲?
身邊的同窗聞言齊聲道賀,蘇應淮的嘴角卻是怎麼也彎不起來。
為何隻是二甲,怎麼隻有二甲?
身邊迎來的皆是羨慕的目光,無人注意到蘇應淮緊握的掌心。
蘇應淮不甘,那一甲又是何人?
想到這,他心中隐約有了個答案,莫非?
他死死盯着文增手中的最後一份文章,仿佛等待最後的宣判。
“一甲”文增在學子們好奇的眼神中停頓一下,方才繼續,“一甲是,宋志明。”
話落,相比方才兩次的陣陣恭維,衆人顯得安靜許多。
片刻後,文增用慶安帝的話點評起了這篇佳作:“聖上甚是喜愛此文,更是親口所言,宋志明之文,句句貼乎湖廣實情,每每策略直至要害,可堪一甲。”
祭酒說話,微笑着看向下面一衆稱得上青色臉龐,獨獨将目光停留在坐于最後一列的月白色身影上。
隻見少年正襟危坐,無絲毫驕矜自滿,對上他的眸子,他嘴角噙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國子監祭酒文增和諸位五經博士何嘗不知宋志明被諸位監生孤立,隻是因着家世和才情就被同窗這般對待,未免冤枉。
可他們隻是師長,不是生養父母,一味偏袒隻會給人引來更多诋毀。
文增輕輕歎口氣,他也隻能做到這了,一切都是造化啊。
平日一向嚴肅的祭酒很少這般誇贊學子,衆人聞言,一陣沉默。
片刻後,有些曾經口頭嘲諷過宋志明的學子,親自從祭酒口中聽到聖上對宋志明的贊賞,竟試探着開口道喜。
“恭喜宋兄,喜得策論一甲!”
定然同樣精彩,同是得了聖上贊許,我還是要向蘇兄學習啊。”
說完,宋志明還不忘佯裝歎口氣,以顯示自己對文章的極緻追求。
身旁的學子聽了,自然感歎宋志明謙虛好學的精神,又将其好一番奉承。
蘇應淮卻是聽不得這些話的,他的嘴角微僵,幹幹地點了兩下頭,帶着孫銘快步離開明倫堂。
倒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