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7頁)

她沒有回家,徑直去了院外門口大雅的門前。她掀了一下棉門簾子,屋裡的門沒有關。她看了一眼屋内,借着窗外映進來的光亮,床上清清楚楚的躺着一個女人,躺着一個長頭發的穿着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睡着了

二鳳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像是做了一場夢,又像是看了一部鬼怪的電影。你說這丫頭的膽子有多大?半夜三更的一個人經曆的這一幕一幕,如果換了别人那還不吓得魂飛魄散。别說是一個女孩子,就是換做幾個男人也照樣會吓得瑟瑟發抖,渾身汗毛倒豎。

二鳳畢竟是二鳳,她像沒事人一樣回到屋内,躺在床上思索着剛才在她眼前發生的一幕一幕。房頂上的裸體女人是誰?一個女人不穿衣服,在電閃雷鳴的深夜在房頂上散步。高老頭房子裡那個沒有頭發的裸體女人又是誰?她為什麼躺在高老頭的床上?高老頭的房子門為什麼不關?難道不怕看外面的人看到屋裡嗎?

二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答案。她狠下心來,暗暗地叮囑自己,我一定要把這個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沒有找到根苗以前對誰都不講!在我們這個大院都是住的公檢法的人員,竟然出現這種怪事。她在想着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幫忙,思來想去也沒有想起來到底找誰合适。

大鳳清早醒來看了一下自己,她身上竟然穿了大雅平時穿的淺黃色的連衣裙。吓得她啊了一聲,趕忙叫醒睡在地上涼席上的丈夫,驚慌的問道:“你看你看,這衣服是我的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的衣服呢?”

黃國英揉了揉眼,嘟嘟囔囔的說道:“在你身上穿着不是你的又是誰的呢?真是活見了鬼!”

大鳳也怔怔的自然自語:“真是活見了鬼”

在過後幾天的每一個夜晚深夜,二鳳都堅守自己的諾言,先是躲在自己住的屋檐下偷偷的向外查看,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動靜,然後再走出來順着牆根圍着院子走。她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有着偵察任務的偵察員,這樣圍着裡外院轉了一圈後,停在大雅住的門外。大着膽子撩開厚厚的棉門簾子。看到的依舊是一把大鎖鎖了門。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可疑的迹象都沒有。

大鳳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大雅,神不守舍的望着這件淺黃色的連衣裙。她把連衣裙洗幹淨疊放好,等着大雅回來給她送回去。等了幾天不見大雅的人影,于是她拿了連衣裙來到大雅的屋前,伸手摸了門沿上的鑰匙開了鎖進了屋。她把連衣裙放在大雅的床上,心裡想等見到大雅再問一個究竟。

又過了幾天的一個下午。正在上單位上班的大鳳接到了一封信,信封上隻落了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沒有落下款兒,沒有寫明這封信是從哪裡寄來的。

大鳳拆開信,幾行清秀的字體映在眼前:

大鳳妹妹你好,我來高陽老家了,要住些日子,說不上住多久,也許一年也許時間還要長一些。

小提琴也不能教你了,我已經把它帶回老家了,還有你愛人的事一定要抓緊時間去看,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

我知道你要問我為什麼要離開那裡回到老家。告訴妹妹一件事情,千萬不要對别人講。我懷孕了

細節等以後見了面再說。勿念。

祝你快樂!工作順利。

1965年7月21

大鳳呆呆的看了信上的那些字迹,回過去又看了一遍,把信折回信封,坐下來,細細的想。

她懷孕了?這是為什麼?誰的孩子?

她連連問了自己不能回答的三個問題,竟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剛剛找到一個能說話的有共同語言的朋友一下子就走了,而且這一走就是很長時間。她覺得有些委屈。為她自己還是為大雅?

她真想哭

公安局的小張還在想着大雅門前那裸體女人的事情。

二鳳也在耿耿于懷的想着查明那晚事情的真相。

然而十幾天過去了,那夜晚出現的裸體女人沒有再出現

一個月後的一天深夜。那女人又出現在大雅的門前。

這次發現這個女人的不是小張。也不是二鳳。是一個剛剛搬到這個院子裡的一戶人家的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十五六歲,姓秦,叫秦國頌。

這個男孩要為我們揭開種種迷相。

還有一點大雅确實是懷孕了,第二年她生下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叫小雅。